仙界第一散修第一百零三章 因果
付思思看着巫沅，心间莫名涌起一股难以言说且异样的感受。 恰在此刻，一位神秘老者缓缓现身。他身着一件绘满奇异符文的长袍，那些符文似蕴含着天地间最为深奥的力量，闪烁着幽微而神秘的光芒。他的目光深邃若海，仿佛能够洞悉世间万物的一切隐秘。 他的出现，好似一颗投入平静湖面的巨石，瞬间吸引了所有妖的目光。 即便无人介绍，他那超凡脱俗的气质与令人敬畏的强大气场，也令其身份不言自明。 “大祭司……” “拜见大祭司。” 此起彼伏的拜见之声整齐划一，响彻云霄。 衡戌却抱着双臂，神色淡然，未置可否。 付思思本就非此部落之人，也同衡戌一般，静静立在那里。 大祭司那深邃如渊的目光扫过众人，落在衡戌身上时，悠悠长叹一声：“许久未见，离虚，你已然长大。” 衡戌闻听此言，瞳孔骤然收缩，面色微微一变。 离虚，是他还会成为妖将之时的名字，知道这个名字的妖，极少！ 他打量了此妖一眼，在他身上忽然感觉到了一种故人的气息！ 难道他是…… 他一直知晓尾地部落有一位功力深厚、厉害非凡的祭司，却万万未料到会是眼前这位。 需知，在许久之前，国师的候选者之中便有他的身影。只不过后来于激烈的竞争中落败，自此销声匿迹，无人知晓其去向。 “未曾想，竟能在此地见到您。”衡戌罕见地流露出些许恭敬之态，这让旁边知晓其身份的妖，都不禁愣然失神。 毕竟在他们眼中，大祭司虽厉害，可面前的乃是威名赫赫的第二妖将衡戌！ 巫沅心中不禁一动，心情犹如波涛般起伏不定。就在他思绪纷乱之时，大祭司的目光最终落在了衡戌旁边的女子，也就是付思思身上。 “你与我之事，莫要牵扯如此众多的妖进来，我们谈一谈。” 大祭司一副高深莫测之态，付思思顿感压力如重山压顶。 她转头看向衡戌，衡戌却摇了摇头，示意自己爱莫能助。 付思思无奈长叹一声，随大祭司走进一座昏暗幽深的洞穴。 洞穴内弥漫着浓郁的草药与兽皮混合的独特气味，四周悬挂着各种由兽骨制成的饰品。付思思仔细瞧去，惊讶地发现其中有几个竟是来自穹苍之上凶猛无比的异兽所化。 她心中满是惊诧，在她的记忆之中，异兽杀死之后，便会消散再无存留，然而如今这里竟有如此之多。 大祭司直言道：“你与墨玉无师徒之缘，你不能做她的师父。” 付思思眉头瞬间紧紧皱起，：“她拜我为师，我怎就与她无师徒之缘！” “师者，传道授业解惑也。你乃外来者，根本不知真正的祭司之法为何，若让你来教她，她最终只会沦为不伦不类之态。”大祭司目光凌厉如剑，付思思面色瞬间惨白如纸。 就连衡戌都未能看出她隐藏的真相，而这位大祭司竟能一语道破。面对大祭司所言，付思思哑口无言，无从辩驳。 她着实不了解祭司之道，确然无法教授墨玉相关之事。 “放弃这个徒弟，我会予你一定的补偿，并为你保守身份，这是我唯一能做之事。”大祭司闭上双目，神色间虽有不甘，却也做出了极大的忍让。 原先，他发现墨玉师父是个外来者时，本欲直接将其斩杀。 然而不知为何，他在其身上竟看到了自己留下的巫术痕迹，可他分明清楚的记得，自己从未在她身上布置过巫术。 但恰恰就是这一点，让他熄灭了杀她之心。 付思思紧咬嘴唇，心中犹如翻江倒海，极不平静。 这大祭司看似给了她选择，实则她根本毫无选择！ 付思思深吸一口气，最终不得不应下。 “现在，解除你的伪装，让我看看我能为你做些什么。” 竟然已经被看穿，付思思索性破罐破摔，直接卸下那伪装的鳞片。 大祭司看了看鳞片，从中感受到墨玉的气息，赞赏道：“此应是墨玉予你的吧。” 付思思点了点头。 “她的天资，乃是我所见过的所有祭司之中最为出众的！”老头提及墨玉，整个人红光满面。 若非如此，他也不会在即将入土的年岁，厚着脸皮强行收徒。 付思思沉默不语…… 大祭司言罢，又恢复古板之态。 他目光如炬，在付思思身上扫过。 她身上透着外来者特有的气息，那种气息与本地修士截然不同。 若非要细究，那便是，她们身上与此界隐隐有着一种排斥之感。此等感觉常人极难察觉，而他身为大祭司，自是能够觉察。 “灵脉之体，筑基修为，还算尚可……只是……” 大祭司双目骤然一凝，两个神秘古老的符文在他深邃的瞳孔中闪烁着诡异至极的光芒。 当他再次定睛看去时，呈现在他眼前的画面直令人毛骨悚然，灵魂都为之颤栗。 那原本看似正常的付思思，此刻在他的视野中却呈现出一幅惊悚无比的景象。 她的背后，数根漆黑如墨的线条宛如来自无尽深渊的邪恶触手，张牙舞爪，肆意扭动，疯狂地伸向无尽的虚空。 这些线条粗壮且扭曲，仿若被诅咒的魔纹，散发着令人心悸的黑暗气息。大多数线条在那深不见底的黑暗中渐渐隐没，仿佛被某种未知的、强大且恐怖的力量无情吞噬，消失得无影无踪。 然而，其中有一根线条却异常坚定笔直，仿佛有着坚定不移的目标，直直通向妖都那威严庄重、气势恢宏的皇宫。仿佛与其中隐藏的神秘力量紧密相连，牵一发而动全身。 还有几根线条同样毫不弯曲，径直连接着人类修士那戒备森严、固若金汤的皇宫。隐隐透着一种难以言喻、诡异莫名的关联，让他想到了一个妖。 为何此人身上，不仅有他巫术的痕迹，还有那妖的！ 那一端，似乎察觉到了他的窥视。 大祭司的面色瞬间变得煞白如纸，立马将他探查的目光撤回。 然而尽管他如此之快，还是不免受到了一点反噬。 豆大的汗珠不受控制地顺着他那饱经沧桑、写满岁月痕迹的脸颊滚滚滑落，好似断了线的珍珠。 他的嘴唇微微颤抖，目光中满是震惊与困惑。 付思思被他这突如其来的剧烈变化弄得茫然无措，心中忐忑不安到了极点。 大祭司平复了许久，才问道：“你主修的是何？” 大祭司此时头疼至极，他虽然不是修士，但对于修士如何修炼也略知一二。 大部分的修士，修炼时虽有因果产生，却没有这么多，在还未大乘境界之前，都无需斩断因果。 除非，是那种犯杀孽到上天不容之人，她们修炼不深就诸多因果加深，这样的修士，下场都颇为凄惨。 可如今他竟在一个尚未达彩妖境的人类修士身上看到此景，偏偏她身上的杀孽又不重。 他心头已然浮现出一种不好的预感。 付思思沉默一瞬，才缓缓说道：“修的咒术。” “咒术乃禁忌之术，你们这些小辈的师门，就未曾告知你们不能修此术吗！”大祭司怒目圆睁，大声呵斥道。 “确有说过，咒术一旦开始修炼，便会因那永无止境的欲望，使人陷入自我毁灭，只要控制得当，不就能够解决了吗？”付思思倔强地反驳着，眼中透着一丝不服气。 大祭司猛地摇头，连胡须都跟着颤抖起来，声音低沉地说道：“咒术之所以被称为禁忌之术，是因为……每当你施展一次咒术，就会背负起别人的一份因果。如果你不将这些因果斩断，你将会永远无法再突破！” 付思思听到这里，心中不禁一震，瞪大了眼睛，满脸惊愕。 之前她使用咒术的时候，只觉得毫无限制，只要两个人之间存在关系就能施展。然而，她万万没有想到，这竟然是以自己无法突破的代价换来的。 “不可能，我可以用咒术来突破！”付思思仍然不愿意相信这个事实，她坚定地反驳道。 看着她仍然不肯死心，大祭司深深地叹了口气，然后认真地说：“你所修炼的咒术，似乎有一种特殊的能力，可以将与你有联系的修士献祭。既然这样，你不妨尝试一下对我这个糟老头子使用咒术，看看是否能够突破。” “如果真的能够成功突破，那就算是我送给你的一场造化；但如果失败了，那么你和墨玉之间的恩情就此结束！” 付思思听后，感到有些惊讶，但仔细一想，这么好的事情，实在没有理由拒绝。于是，她点了点头，表示愿意尝试。 大祭司袖子猛地一甩，付思思顿感一股神秘的力量将自己与他瞬间相连，这种联系对付思思并无半分害处。 付思思心中暗想：“无论他是不是真心实意地帮助我，这一局我都稳赚不亏。” 于是，她毫不犹豫地直接施展咒术，试图以大祭司之力让自己的修为突破至金丹境。 付思思全神贯注，感受着大祭司身上那犹如浩瀚汪洋般的强大力量。她仅仅只是汲取了其中微不足道的一点，便让自己的修为达到了筑基大圆满，且隐隐有了突破的迹象。 由此可见，大祭司是多么强大！ 付思思猜测，他的修为或许比衡戌还要高。 此时的大祭司依旧神色平静，仿若这一切都在他的意料之中。 紧接着，就在付思思即将突破的关键时分，眼前的虚空骤然扭曲，一道道身影如鬼魅般浮现。 最先出现的是一个男人，他那空洞的双眼燃烧着怨毒的火焰，原本还算俊朗的面容此刻扭曲得不成人形。 皮肤苍白如纸，青筋暴突，仿佛随时都会炸裂开来。嘴唇青紫，微微张开，似乎在发出无声的诅咒。 他的身体周围萦绕着一层黑色的雾气，使得他的身形若隐若现，更添几分阴森恐怖。 “李明诀！” 他是第一个因为付思思的咒术而死之人。 紧接着，九灵门长老黄飞也显现而出。他那干瘪的脸庞如同枯树皮一般，深深的皱纹里仿佛藏着无尽的怨恨。 一双浑浊的眼睛里闪烁着恶毒的光芒，死死地盯着付思思。 他的身躯佝偻着，手指弯曲如鹰爪，仿佛随时都会扑上来将付思思撕成碎片。 第三个出现的是一位陌生的男子，他的脸上布满了血痕，鲜血从伤口中不断渗出，顺着脸颊流淌而下，形成一道道触目惊心的血线。 他的嘴巴大张着，发出一声声凄厉的尖叫，声音尖锐刺耳，仿佛要刺破付思思的耳膜。 第四个是一位女子，她的头发凌乱地披散着，遮住了大半张脸。 透过发丝的缝隙，可以看到她那惨白的面庞和血红的双眼。她的嘴唇微微颤抖着，嘴里念念有词，仿佛在诉说着无尽的痛苦和仇恨。 他们一个接一个地出现，越来越多的身影密密麻麻地排列在付思思的面前，形成了一堵无法逾越的人墙。 他们的表情各异，但无一不是狰狞可怖，充满了无尽的怨念和愤怒。有的身体残缺不全，有的浑身鲜血淋漓，有的甚至只剩下了半个头颅，但他们的目光却都死死地锁定着付思思，仿佛要将她生吞活剥。 付思思望着这一张张扭曲的面容，心中不禁涌起一股深深的恐惧和绝望。他们的身影在她的眼前晃动着，不断地逼近，仿佛要将她彻底吞噬。 可是…… “除了其中几个，剩下的这些人，我都不认识啊……” 如此情形却让付思思有些愣然了。 她那即将突破的通道，被这些莫名其妙的人硬生生的堵死了！ 付思思眉头皱了起来：“难道他们是惘古界之魂！” 在那里确实有许多魂魄，因为咒术而死。 付思思面色一沉，直接施展法术将其破除，然而，这些魂魄的每一次溃散之后，竟然又再次复原，并且越来越强了！ “既然我无法破除，那直接以咒术破除不就行了！” “献祭大祭司，破我因果！”她嘶声喊着，一种狂暴的风暴瞬间席卷了大祭司。 大祭司心猛地跳了一下，而后一股力量从他身上抽出，瞬间击向那些魂魄。 然而……根本就无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