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汉朝宗第133章 进山之路之古盐道往事（8）
你高祖姥爷诚惶诚恐地坐在了三老身旁。 当他听见甲士称呼他为“三老”时，就已经知道眼前这位老者的身份与地位了。 俗语说：皇权不下县。意思就是说皇权的触手最多伸到县一级。 长达几千年的封建社会里，县级以下的辖地，基本都以德治为主。 通常是由当地的乡绅以及家族势力负责管理，县衙门通过在民间选聘一些基层管理人员辅助管辖，构成了地方基层的一个管理体系。 即县下惟宗族、宗族皆自治、自治靠伦理、伦理造乡绅。 你高祖姥爷所经历过的清代，就是标准的皇权专制集权统治。 也是以县令为主官, 下设若干胥吏、衙役, 上有省、府、州层层节制, 下有乡、里、保甲基层组织相维护, 从而形成了自上而下、左右关联的纵深型网状控制体系, 以达到国家统一治理的效果。 而一千多年前的唐朝，都是以户口的编排为，即以五户为邻、 十户为什、百户为里、千户为乡，分别设里长、乡长职位。 但在管理上实行的也是与清代大差不离的差役制与乡官制的双轨运行。 因为只有这样，皇权对于乡村的渗透才能更加紧密。 我们现在的乡长在那时实际上都是宗族族长，他们实际上属于兼职的范畴，其本身并没有脱离农村的生产活动。 乡村社会的治理如征派兵役、收取赋税、捉拿盗贼，都是由官府任用的衙役、胥吏也就是文书全权负责。 这样看来，三老就相当于是这个村庄里职务和身份地位最高的人了。 当大家一次座定后，三老简单地说了几句。 表达的意思就是因世代久居深山老林，与世隔绝，所以才会导致于今日的大惊小怪，让各位受了委屈。特让村民备此薄席，一为各位压惊，二来也是为各位接风洗尘。 当他讲完话刚刚做了一个手势示意大家吃好喝好时，你高祖姥爷手下的那几个兄弟早就按耐不住，争先恐后地狼吞虎咽起来。 你高祖姥爷尴尬不已，又不好当面呵斥，只得陪着笑脸对三老说，我这些兄弟们一个多月以来餐风露宿，饮毛茹血，不曾喝过一滴热水，也不曾吃过一粒热饭，见这满桌的美味佳肴，才会有如此情形，让三老见笑了！ 三老虽略显诧异，但也表示理解。 对于眼前的吃喝，他并无多少兴致。 他最为迫切的是，想了解到当下的天下到底是一个什么样的时局。 三老见你高祖姥爷不像其他人，显得有些拘谨，想必是因为自己在一旁，放不开脸面，便善意地托辞自己尚有族中事务处理，一筷未动便告别离席而去，只是吩咐你高祖姥爷饭后务必至他茶室一叙。 饭后，甲士领路，你高祖姥爷如约来到茶室，其他几个兄弟吃饱喝足，在几个村民的伴护下回到下榻之处休息去了。 茶室中依然有专人煮茶，而且这次竟然是两位面容姣好的女子。 只见她们二位身材高挑匀称，身穿的正是隋唐风格的襦裙。 即典型的“上衣下裳”形制的服装。 你高祖姥爷还知道，这上衣叫“襦”，即为短衣；下裳则叫“裙”。 一般来讲，襦裙的特色是上身紧身，下摆宽松，穿上以后会让人的举止庄重、端庄，一点也不会显得轻浮和放荡。 礼让坐定，茶过三巡，三老这才循循问来。 三老问道：如今到底是何朝何代？武曌篡位是否得逞？哪位君主在位？我主李显当年是否继位？我先祖薛刚福祸如何？ 你高祖姥爷听完这些问题，恍然大悟。 原来眼前的这些人真的就是自己猜想中的唐朝人！ 他们就是一群与世隔绝了一千多年的唐代遗民！ 看着三老眼中的期待，你高祖姥爷努力地思考，利用自己有限的历史知识，希望能给与三老一个满意的解答。 他说，三老，今年已经是1920年了，国号中华民国，现在已是中华民国九年了。 您所说的皇帝那都是过去的事情了。 现在的领导者叫做总统徐世昌，是军阀段祺瑞的傀儡政府。 前几年有一位广东的孙中山先生，他们留着短发，穿着中山装，称呼自己为革命者。 是他领导了辛亥革命，推翻了帝制。 在他之前，曾经也有一个假革命者，企图做皇帝，他叫袁世凯。 不过，他的皇帝梦只做了103天，就被那些真正的革命者赶下台去，死掉了。 这就是前两年的事。 袁世凯死后，国内的势力分成了三大派系——皖系军阀、直系军阀和奉系军阀。 这三个派系相互合作又相互攻击，先后控制北洋政府，成为了中国实际控制者。 “我和我的两位弟弟，就是被这些军阀们抓壮丁被迫去当了兵的！” 你高祖姥爷刻意强调道。 “他们不是好人吗？”三老诧异道。 你高祖姥爷不知道如何回答，只得说，革命队伍里也有坏人啊！ 三老说虽然消息闭锁，但多年来，自己反复思索与推测，早就预料到了这个结局。 他说，日升月落,春去秋来；沧海桑田,斗转星移。 王侯将相，宁有种乎？ 岂能世袭罔替？ 皆是各领风骚数百年而已！ 紧接着又开始追问有关唐朝的一些事来。 你高祖姥爷这才意识到，自己的知识储备中，有关唐朝的历史几乎是一片空白。 好在小时候在地主家听过好多川戏，知道武曌就是武则天，李显就是他的儿子，而薛刚反唐的故事，华夏大地无人不知，说书唱戏的人，更是经常把他编入剧本。 于是，他便把自己从戏中听到的那些星星点点的知识串连起来，告诉了三老。 他说，三老，您所说的武曌应该就是武则天吧？ 那都是一千多年的事情了！ 她早就驾崩了，不过她寿命挺长，活到了八十二岁！ 武曌薨后，他的儿子，也就是您说的李显继位了，是唐朝的第四位皇帝，谥号中宗。 不过，中宗在位仅仅五年便不幸病逝，享年方55岁。 三老闻言，不禁泪垂。 追问道，那我先祖薛刚呢？ 有关薛刚的故事，你高祖姥爷悉熟于心，便口若悬河地开始讲开来。 他说没想到三老您竟然是大英雄薛刚的后代！ 他说您知道吗？一直到现在，您先祖薛刚的英雄故事还在民间广为传说呢！ 三老眼中闪过意丝不易察觉的自豪。 你高祖姥爷继续说道：他的一生充满了传奇色彩，经历了无数的波折和挑战，但始终坚守着自己的信念和原则，以其勇猛无畏、义薄云天的形象深受人们的喜爱。 传说中，您的先祖薛刚乃是青龙星转世下凡。 据说，青龙星下凡的人具有非凡的能力和勇气，他们注定要在人间创造一番惊天动地的事业。 而您先祖薛刚正是这样一个典型的例子。 他凭借着顽强的意志和不屈的精神，在家族灭顶之灾之后重新崛起。 他四处征战，屡立战功，他孤身一人深入西辽借来兵马，最终推翻了武周王朝，辅佐庐陵王李显登基，恢复了李唐江山，成为了唐朝的一名杰出将领。 您先祖薛刚被唐中宗封为昭义节度使。他治理地方有方，深受百姓爱戴。后来，朝廷又加封他为高平郡王、检校尚书右仆射等官职，死后追赠太保。 但是，我确实不知道，薛刚他老人家还有这么多的后人居住在此！ 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儿啊？三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