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汉朝宗第62章 凌波门东湖栈道
我在心里想,幸好自己在武汉生活了十多年,对于这里的一切几乎都了然于心,不然的话,今天和他之间的首次交谈就真的成了“尬聊”了。 我说,相对于春天来讲,武汉秋天的内容会丰富很多。 他说怎么讲? 我说就拿咱们武大来说吧!当你闻见桂园丹桂飘香的时候,就证明武汉的秋天来了。 华师也一样。 华师大的桂子山上遍布着桂花而且还有武汉树龄最老的桂花树,因此,秋天就成了它最美的季节。 而当你路过首义广场,看见那里各种各样的菊花在争奇斗艳时,哪怕你当时依然还穿着短袖短裤和凉鞋,不管你知不知道,察没察觉,你都可以断定武汉的秋天已经来了! 当然了,当武汉三镇的大街小巷里,四处都是兜售莲蓬和菱角的手推板车或者是芦苇挑筐时,你想都不用想,就可以断定,武汉的秋天要来了。 武汉的秋天与春天一样,每年都会姗姗来迟,而且只会逗留短短几天,就会匆匆而去。 这一下轮到杨浩宇瞠目结舌了。 杨浩宇的确是无话找话随意问我的两个问题,却没有想到我的回答竟让他感觉到了诗情画意。 韵寒讲到这里时,哪怕事隔多年,依然掩饰不住得意之情。 就那样,我们很自然地就走出了凌波门,又踏上了东湖上的跳水平台。 那时候,凌波门外的跳水平台还不是网红打卡点,除了湖滨区的武大学子以外,就是身形健硕、体格强壮的武汉划船队夜训的队员们。 不像现在,一到夏天的夜晚,那里就会被挤得水泄不通。 我记得很清楚,那晚上的月亮并不是很圆,但是月色依然很皎洁。 略带着些许鱼腥味的微风轻轻拂过,湖面波光粼粼,昼伏夜出的蝙蝠在湖面穿梭,湖水拍打着柳岸,潺潺有声。 八点左右,夜训的省队的划船队员们陆续收船上岸,复又站在跳水平台上“噗通”入水,在月光中的东湖里相互追逐嬉戏;预制板栈桥边缘上,零星地坐着几对恋爱中的男女。 我和他在栈桥上走了一圈,找了一个没有人的角落,又尬站了一会儿,有的无的尬聊了几句。 显然,他并不是什么沟女高手。 甚至于连我都替他着急。 因为我能明显地感觉到,他找我借书并不是只是为了借书这么简单。 他真正的目的显而易见。 他想追我。 我对他并没有那种怦然心跳的一见钟情,但也并不讨厌他,开学不到一个月的时间内,竟然会有好几次的交际,这让我内心也多少有些涟漪。 我想看看他到底会怎样进行下去。 有了这个想法后,我决定打破眼下这个僵局,依然还是从《百年孤独》开始。 因为他刚刚在教室里的那番高谈阔论的确让我很欣赏,也提示着我在那方面,可能就是他的强项。 我说,你这么短的时间就读完了《百年孤独》,不会连里面的人名和人物关系都没有理清楚吧? 他没有立马回答,而是思考了一会儿。 他总是会这样。 我刚认识他的时候,还以为他是在故作深沉。 但后来我发现,这是他的一个习惯。 他不会轻易出口去表达自己的观点。 这一点固然很好,但在当时的那个年纪,却显得他有些少年老成。 毕竟那时他刚刚才二十岁。 他想了一会儿,然后对我征询道,要不咱们坐下来,我慢慢讲给你听? 我从随身携带着的书本里找了几张废纸,铺垫在尚带有阳光余热的预制板栈桥上,与他并排坐下来,两个人四只腿就那样悬晃在栈桥下,脚下就是粼粼的东湖水。 他说,我还真的梳理了好多遍才搞清楚这本书里面复杂的人物关系。 他掰着指头歪着头分析道:“我认为《百年孤独》主要讲述了布恩迪亚家族的历史和传奇故事和马孔多小镇的兴衰史。” “书中讲述了七代人的故事。” “从。 只不过见诸报端的不多。 他说他只是单纯的喜欢搬弄文字。他觉得那是一件很有趣的事情。 韩博超插话说,杨浩宇他没有撒谎。 他的确读过很多书,他也确实写得一手好文章。 他从初中就开始发表文章,斩获的各种文学奖项也不在少数。 这一点,在老家三姓寨,几乎人人知晓。 韵寒说,你说的三姓寨,我没有去过,但是他却给我讲过很多很多。 甚至可以连贯成一个有关三姓寨的传奇故事。 韩博超突然坐直了身子,扶了扶快要跌落的眼镜,颇感兴趣地问道,那些有关三姓寨的故事,你都还记得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