风云英侠志之朗月孤圆第594章 放走运日
而金琨眼望范莽得意自鸣又感怀而叹的模样,也是别有一番感慨。 便在此时,忽听“噗通”一声,只见运日朝金琨赫然下跪,不住磕头叩拜道:“当年那五名杀手,如今只剩下我一人而已…… “还望明老前辈您大人大量,饶了我这条小命!” 金琨冷眼望他大半晌,也不将他搀起。 而运日已将头皮磕破,还不住大叫道:“明老前辈!在下早已与霁云盟分道扬镳! “那瞿崴投入利贞帮时,我也是不为所动,始终未叛我大齐!还望您老明察! “我……我还拼了命逃出月和山地牢,才将那地牢之谜公之于众的呀!求您老千万开恩,饶我一命啊!” 金琨双脚并未移动半分,直至运日跟前磕出了一个小坑,才沉吟道:“运长老不辞辛劳,将月和山里的消息带给了咱们, “对我明霁二派的万余之众实有大恩,我等众人定铭记在心,不敢忘怀! “而三十余年前,追杀老夫与那对夫妇的杀手,也是感激运长老你坦诚相告,我才得以将仇人手刃。如今老夫又怎忍杀你,做那忘本负义之事?” 运日闻之大喜,只抱拳在胸,泪流满面,额头还兀自滴着血滴,却不知说什么好。 金琨又道:“只不过么……” 运日忽而大惊失色,生怕金琨有了悔意,只得跪伏在地,噤若寒蝉。 却听金琨续道:“只不过我那挚友夫妇,还有不少的亲友都在我明夷帮中, “当年你又的确伙同瞿崴他们追杀过夫妇二人,是以我这明夷帮也不能再留你,你可能明白?” 冷墨燕与火鸿宇、单远异口同声道:“明老前辈言之有理!” 只因这三人均知,金琨所指的夫妇,便是金思农与何婉静这两位青原派门人。 运日毕竟是要杀他们青原派门人,将来如何还能与他结伴而行、同进同出? 运日先是一愕,又大喜过望,遂向金琨行了一大礼,恭声道:“在下明白啦,多谢明老前辈的宽宏大量!” 又朝肖代秋、范莽、冷墨燕等群雄深鞠一躬,说道:“数月来多谢诸位的照拂,咱们后会有期!”言毕,径直朝着山下奔去。 众人瞧他的姿态,并无一丝半点的落寂之样。 只见运日朝着远处大喊:“秀兰!你既不在利贞帮里,也不在明夷帮中,定是躲起来生我闷气罢了! “秀兰,我的好秀兰,我今日正巧得了自由之身!你且等着我,我这就去寻你,无论天涯海角,我定要将你寻见!” 此时金琨望着他远去的背影,心中也是暗道:“恩公、父亲、母亲,你们三人之仇,我今日终于报了! “这些年间,我为此事多有辗转,最终还是将那运日放了,你们不会怪我吧?” 转而深吸一口气,再想:“原来这便是报仇了,多年的一块心结终于落地,原来竟是这般轻松快活…… “想我金琨此生除去梨雨之外,便再无憾事啦……” 想至此处,不自禁地与陆宁四目对望,从她的眼里,也能感受到那份大仇得报的喜悦。 金琨再开口道:“章掌门,你如今还会觉得老夫不敢杀你么?” 他一边说着,一边缓缓伸出右掌,章夏忠见他如此,身子不由得挪了一挪,颤声道:“你不能杀我,我身后可是数千亨军…… “我若死了,他们便会一拥而上,你们任谁都跑不掉!” 金琨不由得暗忖:“是啦,这句话可好生熟悉。恩公叫我别杀,弈先生也叫我别杀,难道我当真不能杀他?” 又想:“我若将他杀了,和杀了瞿崴并无两样,只是他们群龙无首,是他们争权夺利,是他们生灵涂炭,遭殃的可都是些外族而已,又关我大齐何事? “这些个腌臜扔货,我正该将他们杀了,让那劳什子利贞帮和霁云盟闹个永无宁日,才最合我金琨的本意!” 是以冷哼道:“原来你竟会替咱们着想,明夷帮可得好好谢你了。” 他略微一顿,提高嗓门道:“可老夫偏偏不爱受人钳制,你且听着,老夫既要杀你,也能全身而退,你便受死吧!” 说罢,霍地向下劈出一掌,但掌至半途时,忽见一物自右首凌空飞来。 金琨忙收回了这掌,本能闪身一躲,却不料那物什忽地大张,赫然形成了一张巨网。 金琨暗叫:“金刚网!”但随侯剑并不在他身上,也无别的利器能将其毁去。 但他反应极为迅速,猛地一掌“批风抹月”劈去,那巨网虽是透风之物,也被这雄浑无比的邪风远远刮去。 不等招式使老,金琨再打出一招“皓月千里”,顿见一股强劲内力激射而出,将那网后之人击飞三丈不止。 金琨由于在极短的时间内连发两招,且每一招都力沉迅猛,有那击岩碎石之势,以致牵动身上伤势,令身子又晃得两晃,险些呕出血来。 他沉声喊道:“世鄂东!你是来救主的么?” 原来来者便是那世鄂东,他趁金琨等众忙于报仇争辩时,便先暗地里用袖中的利器将绳索割断,只等着章夏忠在危难之时再出手搭救。 然而他本就有伤在身,此时又被金琨那制敌于数丈外的掌法劈中,顿时跌倒在地。 只见他口中鲜血狂吐不止,但依旧缓缓爬向了章夏忠,还喃喃道:“掌门……事到如今……我总算是对您尽忠了……” 章夏忠眼见世鄂东的这副惨状,叫他心中既憾且痛,立时悲咽道:“鄂东,你实不必如此……当真难为你啦……” 金琨暗运通力调息了一番,终于厉声道:“世鄂东!章夏忠与瞿崴、祁偌本是蛇鼠一窝,他们故意制造狂阳害人无数, “就连你的两个孩儿都身患狂阳,你为何还要与他们同流合污,今日为何还不要命地救他?” 世鄂东竟不顾金琨此话,一路爬向章夏忠,在离他不到三尺处才终于体力不支,不得不停下,大口地喘着粗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