命有桃花第307章 坐觉苍茫万古意远自荒烟落日中
好消息还真是不少：大海化工生产的原材料直接送往黄岛。莫尔贝克化化工厂带动了黄岛一片地域经济的发展。黄岛的海天大酒店生意很是火爆。千雪4s店在黄岛也开业，并且态势很好。夏风科技公司为部队生产的设备受到了军方的认可。“登峰”电脑也在海州有了专卖店。青鸟文化传媒的动画《封神榜》也在电台播出，很受欢迎。 辉煌集团和麒麟的玫瑰街工程中的大楼已经封顶，德维尔会计事务所和经纬贸易公司、建木留学公司也在海州开业…… 大家都在努力。 马家沟学校的三层楼房已经封顶，并开始内、外部装修了。东边更靠近大路地方的马家沟果汁厂主体工程也完成。 冯剑对村民们说等以后马家沟富裕了就修一条大路通到村子里。 一个风和日丽的日子里，徐志强带着树苗和一名小伙子也到了马家沟。 “我还以为你出国潇洒去了，要不然去峨眉、普陀这些名山大川求个仙弄个道，你竟跑这里来了！奇葩！”徐志强见到冯剑笑道。 “处处都是修行场呗——辛苦辛苦！”冯剑也不客气。 徐志强的到来没有引起多大的反应。冯剑带着徐志强先是到了学校，学校老房子后边就有八棵上百年的核桃树，冯剑的意思是先拿这几棵树实验实验。 马自立和韩再芬没多在乎这件嫁接的事儿，倒是林子奇很感兴趣，他知道冯剑请来的人可不是来游玩的——这里穷山贫沟的没什么可看。 八棵树属于学校的“资产”，冯剑就让徐志强和韩再芬写了一份合同。自古买卖好做，和气难终；同吃苦可容易，共富贵则难。一切按规章办事才可长远。八棵树作为实验体，技术活由小侯负责——和徐志强一起来的年轻人有点腼腆；保护则由村里负责；产出的核桃都由锦尚园林收购，效益学校和村里各占30，锦尚公司占40等等。 徐志强在这里待了五天，冯剑终于有时间陪他喝了一次酒。 冯剑在镇上找了家相对“奢华”的酒馆，马自强和庞经理作陪。 “汾酒不错，哈。”徐志强坐在主宾的位置。 “这里条件有限，没几个菜，呵呵，等以后这里条件好了，我再请大家。”马自强是副陪，他真诚的说。 “这话在理，可这是我请客，有你这样说菜品的吗？”冯剑问，“你这让我想起一个结婚现场，小伙子单腿点地，手捧鲜花，深情的大喊，小芹，今天你就嫁给他吧！”冯剑心情不错。 众人大笑。 “开酒店也是一门艺术呢，单是从菜名就能看出水平。”徐志强看看冯剑又看看其它人，“你们都是知识分子啊，比如蒜苗回锅肉给了个新名字‘乱棍打死猪八戒’；糖拌西红柿变成‘火山飘雪’；肉沫炒粉条，‘蚂蚁上树’；黄豆炒豆芽，‘母女重逢’；紫菜蛋花汤，‘乌云遮日’；猪嘴拌猪耳朵，‘爱情悄悄话’……” “徐经理真是酒精考验啊。”冯剑笑着说。 “你们说‘女人四十’是什么菜？”徐志强问，看众人沉思，就自问自答，“黄花菜了，是不是有意思？那‘男人四十’是那道菜？” “花心大萝卜吧？”一旁的庞经理笑着问。 “哈哈，庞老弟果然年轻有为，哈哈。”徐志强大笑，“来为我们志同道合喝一杯！” “你不要把这里的整得乌烟瘴气啊。”冯剑不情愿的端起酒杯。 “我哪有冯教授那般的影响力呢，哈。”徐志强话里有话，其它人却有些不明就里，还以为徐志强是谦虚呢。 清凉在山林间流窜， 风影飒飒，头顶上只有或长或短的蝉音，脚下是森森的荫凉。林外的热风冲进来，也变了毛手毛脚的火热，温顺起来，安静起来。几只鸟雀远远地蹦蹦跳跳，窃窃私语，又忽地商量好似的斜窜到繁叶中去了。树下间或细碎的阳光里，不知名的小花摇曳着小小的脑袋，如同受到赏识的背着古诗的小学生，浪漫而惬意。几棵槐树，满树翠玉，幽香成阵，沁人心脾。 冯剑眼睛看着这浓浓的凉意，窄闷的心房，门窗俱开，豁然开阔。那懒洋洋的心绪，也被绿色染侵没有了痕迹…… “冯老师也在啊，哈哈。”一个有些沙哑的声音。 “哦，马叔、林叔、张叔你们都来放羊啊。”冯剑看着三个老头。 “可不，就那么点地儿，不放羊还能做甚呢。”高个的马富贵老头笑着说。 “你们养的山羊膘肥体壮啊。”冯剑给他们每人发了一支烟。 “就是没人买呢。”张老头说，“赶到集市上，也卖不了几只。” “马家沟得有多少只羊啊？”冯剑问。 “哦，那可真不少，马三家20只，村西张顺18只……”林老头如数家珍，村民不闲着，养牛本钱太大，养羊就成了他们主要的收入来源了。 “哦，这样啊，马叔，你们算计算计总共有多少只可以卖，我帮你们问问啊。”冯剑想了想说道。 “那感情好，我就知道冯教授有的是办法，哈。”马富贵笑得胡子翘起来。 太阳已经有些热了。 冯剑中午去马文瑄老头那里蹭饭，他提着两瓶汾酒。 进门看到客厅里坐着一个六十岁左右的老者，脸色红润，穿着白棉布上衣，黑色布鞋。 “小冯来了，正要去找你呢，哈哈，这位是东方满堂——大作家，哈哈。”马老头介绍道。 “哦，东方老师您好，久闻大名，幸会幸会。”冯剑很恭敬的鞠躬行礼。 “哈哈，你就是马老哥说的小冯教授吧？哈，汾酒？好。”东方老头大笑，“我还怕老哥哥这里没有酒呢。” 东方子不只是大名鼎鼎的作家，还是剧作家，由他编剧的几个年代剧风靡全国。 “小冯啊，我看了你写的那个‘茶能醉人何须酒，书能香我不需花’很是不俗，能不能割爱送给我？哈。”老头很是开朗。 “东方老师，这个我已经送给二爷爷了，呵呵。”冯剑看着马文瑄。 “他是不好意跟我抢呢，老家伙就是鬼点子多，哈哈。”马文瑄笑道。 “我只是懂点皮毛，还请东方老师指点。”冯剑很是低调。 “你这皮毛，那我就是狗刨了，哈哈，小冯，谦虚过度了。” 三个人就闲聊，人上了年纪就容易回忆过去。东方满堂是本地人，到了退休年龄，就从尚都跑到西陲县来了，老头说叶落归根。 他和马文瑄都属于当时才俊，自然熟悉。 他们谈到了过去农村的事情，既有缅怀又有慨叹。冯剑听得很是入神。他对乡绅这个阶层有过“研究”，有段时间他甚至动过要写一部《乡绅》的想法，可一直都没有静下来。 冯剑就提出了这个话题：乡绅过去时一个村落的精神标杆，教化乡人，恩泽乡梓。 “古代，缙绅退休后，是要告老还乡的，不能呆在京师。他们返回老家，有自己的学识和人脉，就会影响一个村子，一座城池……”东方子娓娓而谈。 “建国初期，打倒了土豪，乡绅也就没落了，村干部都是贫下中农，一心为公，还是挺有威信的。”马文瑄老头也说道。 “可现在的村干部如果不能带领大家发家致富，也就没有威信喽，人心也散了——”东方满堂笑道。 “东方老师，我有个不情之请，呵呵，我老家有个剧本不错，您老能不能替我们把把关，润色一下？”冯剑想到了南雪说的那个剧本《爸妈的年代》，就把渤海大体介绍了一下，特别是讲了冯家村的改造。两个老头听得很有兴致。 “那就拿来让东方大作家看看呗，是吧？你都要小冯的字了啊？”马文瑄看着东方满堂笑。 “老哥哥都发话了，你们又这么看得起我这老头，老朽只能恭敬不如从命喽，哈哈。”东方子大笑。 上官和朵朵还是来了，随着一辆运输车一块来的。 两人从霸道车上下来，摘下墨镜和运动帽，虽然两人衣着朴素——都是耐克运动服，一个白色，一个粉色。上官一头秀发扎成长马尾，朵朵扎做丸子头，两人没有戴任何的首饰，很是精炼，如同刚毕业的大学生。 “你们这是长途跋涉长征呢？”冯剑笑着看着她们，心里是莫大的感动。他知道是她们不放心自己，“探班”来了。 “我们就算是押车吧，该带来的都带来了啊，不该来的也来了，哈。”上官也不避讳身边其它人，上来给冯剑一个紧紧的拥抱，幽香盈鼻。 朵朵也笑着跑过来，三人抱在一起。 马自立、马自强、韩再芬和后面几个后生都看傻眼了，这么漂亮的姑娘，跟画上的一样，电影明星吗？怎么都和冯老师抱上了？不是说好来买山羊的吗，什么情况？ 运输车上跳下两个人，笑着站住上官后面。 “我身上很脏的，哈。”冯剑小声对两人说。 上官才放开冯剑，转身介绍了一下身后的两位师傅。 冯剑也把马自立介绍一下。 “冯老师果然牛气啊。”马自立说完，就领着众人先是把运输车上送给学校的图书、桌椅、黑板卸下来。明天再把山羊运回渤海。 冯剑就领着上官和朵朵，往村里走去。 果汁厂已经运来了机器，也调试好了，这几天就可以生产果汁了，厂子里已经买了10吨马家村的核桃，等产品合格了，再收购周围村庄的。 “你躲在这里，真是卫星也发现不了啊，这就是老陶的果汁厂？”上官问。 “这里空气真好呢。”朵朵捶打着另一只手，一路颠簸，两人轮替着开车也够辛苦的。 “厂子开工了，他们也就有了盼头了。”冯剑很是欣慰。 “你有些乐不思蜀啊？”上官随手摘了一朵黄花。 她知道建厂也挺麻烦的，建厂房、铺电线、安装机器…… “嗯，和效果图差不多。”朵朵看到已经快要建好的教学楼，很是高兴。 韩再芬和章老师笑眯眯的站在学校大门口。 “马家沟学校”五个红色字刻在一块大石头上，这是马文瑄老头的书法。当时冯剑提议把炸出的一块大石头留下作为大门标志，老头就让冯剑题写，冯剑说什么也不写，自己只是这里的一名过客而已。 “薛老师、章老师，学校的图书和桌椅一会儿就运过来了。”冯剑打着招呼。 “真是太好了，县上的学校也没有我们这么齐全了！”薛老师高兴的大喊。 “县城的学校也没有咱们这里齐全了，哈。”章老师也笑，“这两位仙女是哪来的啊？” “她们是我朋友，过来送图书的，哈。”冯剑笑着介绍。 “好俊的姑娘啊，让你们受累啊，谢谢啊。”两位老师连忙道谢。 “不用谢，我们喜欢开长途车，嘻嘻。”上官也不解释。 教学楼前五百平的小广场水泥铺平，教学楼只剩下门窗安装了。原有的房子，将被平整成一个操场。 “好大的树哎，这是什么树？”朵朵看到后面的几棵核桃树。 “这是核桃树，就是果汁厂的原料嘛。”章老师说道，“也是冯老师做实验的树。” “徐志强过来嫁接文玩核桃的。”冯剑解释。这些树都有十五六米高，树围都在一米以上。 “这些可都是技术员小侯的宝贝，也是我们学校重点保护对象呢。”薛老师指着嫁接的几根干支。小侯早已经回渤海市了，一再叮嘱韩再芬一定派专人看护，秋天他要来看结果的。 “怎么没见张老师啊。”冯剑随口问。 “他去集市了，晚上要为司机师傅们接风呢。”章老师说道。 “哦，今天是定远镇大集啊。”冯剑恍然大悟似的。 “我们也去看看呗。”朵朵就说，“我还没逛过集市呢。” “你们不嫌热啊？”冯剑问。 “抹防晒霜了。”上官笑道。 集市是周围十里八村最大的了，东西南北几条大街胡同都挤满了买卖小摊，筐篓成列，灰棚遮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