陷入修罗场后,长公主一心搞事业第77章 她是个惹祸精
从王帐中出来,明珠就注意到躲在不远处的帐篷旁,往这边探头的翟聿,视线对上的刹那,他猛地缩回脑袋。 明珠叹了口气,装作没看见。 眼见她就要离开,翟聿脱口叫住她。 “等等!” 身后的霍丘和裴元停住脚步,回头看向声音来源,明珠才不得不重拾笑脸。 “王子有事吗?”明珠问道。 “我……” 翟聿慌张起来,他也不知道要说什么,只是刚才脑子一热就喊出声了。 “既然无事,我们就先回去了。” 见她真的扭头要走,翟聿心里一阵酸楚,又气馁又委屈,他不知道自己是怎么了,他从来没有这样过,甚至对心中的陌生情绪感到害怕。 可他清楚一点,他不想就这么让她走远。 “萨仁,意思是——月亮,”翟聿闷声道,“……那把匕首上的字。” 明珠一愣,冲他笑道,“我知道了,谢谢你告诉我。” 看着她远去的背影,翟聿眉头拧在一起。 原本,是没有字的。 有了字,就证明有了主人。 戎狄人并不经常使用文字,他们不擅长书写,有的戎狄人一生只会写自己的名字。 写了名字,神明就会听到。 她是兄长认定之人,兄长他向神明诉说过的,他要娶的新娘。 翟聿鼻子一酸。 不好,他又想哭了。 相隔不足百里的梁国北境内,翟渠这几日总莫名心慌,一直有种想喝酒的冲动。 “听说你要了酒?”董向阜推开门,手里拎着两坛酒。 翟渠坐起身,说道,“将军亲自来送,我待遇不错。” 半坛酒下了肚,胸中浊气被一扫而空。 “这酒真够劲儿!”翟渠畅快道。 “我的私藏,你小子有口福。” 董向阜比翟渠年长些,从小在北境和戎狄打交道,国境那边就是翟渠的领地,两方虽有小打小闹,但总体相安无事。 只是他们骨子里的好战,却会在相见时迸发出火星,少年时他们两人就会私下切磋,翟渠会特意等在董向阜巡边时纠缠,就为了和他打一架。 这些年,两人关系上亦敌亦友。 后来,董齐川突然病逝,失去父亲庇护的董向阜一夜之间,变得沉默寡言,对翟渠的挑衅视而不见,两人自此便少了交际。 像这样坐下来一起喝酒,还是头一遭。 翟渠望向窗外,入冬后,这里的天很快变得焦黄,日头西垂,照进来一抹暖色。 “担心她?” “她来戎狄,不应该你担心吗?” “只要我在,戎狄无人敢动她。”董向阜笃定道。 翟渠嗤笑一声,“少说大话,人在梁国时你就护不住。” 董向阜知道他在说长公主遇刺之事,他特地向侍卫们打听了详情,若没有翟渠出手相救,长公主恐怕早就命丧当场。 “多谢你出手救她。”董向阜举起酒坛敬他。 翟渠扫了他一眼,独自灌了口酒。 “还轮不到你来谢我。” 她若是在梁国待不下去,还不如留在戎狄。 听对方的口吻,董向阜笑道,“我原本担心,你会记恨上她。” 恨吗? 翟渠猛灌一口,辛辣入喉。 无论是在围场,还是在监牢,他总能看到她眼中的纠结,若做恶人,她太优柔寡断。 动物的直觉告诉他,她从未显露过杀意,即便是被他恐吓,也只会胆怯和虚张声势,她嘴上说的一套又一套,却从未真正把他当敌人看待。 “心狠,她装的不像。”翟渠垂眸道。 可她又是那么狡猾,凭什么被欺负时看到他,要露出那种欣喜的表情,她就断定他会救她吗? 肆意伤害他后,又要说那些温柔的话,假惺惺。 偏他这个蠢货信了。 心中苦涩蔓延,翟渠摇了摇手中的酒坛,已然见了底,他看着自己掌心的伤痕,那一晚,她差点丢掉性命。 “董向阜,她是个惹祸精,你护好她。” 戎狄境内,回到营地的明珠,见兰萤孤零零站在李凌霄帐外。 “怎么站在外头?”明珠问道。 她从皮毛袖笼中抽出手,捂上兰萤的脸颊,果然冷冰冰的,又往手心哈了哈气,裹着兰萤冻得发红的耳朵。 “李凌霄呢?” 兰萤垂眸,语气生硬地回道,“他在里面。” “?” 气氛不对劲,这是……吵架了? 明珠推开门,发现李凌霄上身裸露,正自己艰难地解开纱布,血迹从白纱上渗透出来,殷湿一片。 “怎么回事?”明珠看了眼兰萤,不解道。 怎么宁愿一个人冻在外面,也不给帮把手。 虽然明珠不舍得兰萤去伺候李凌霄,但也不能冷眼旁观他一个病号自己换药。 “长姐……”李凌霄委屈巴巴地看向她。 “你别动,我帮你。”明珠又看向兰萤,说道,“你先回营帐吧,别冻坏了。” 说着,明珠叫人把内服的药煎上,她上前帮李凌霄把纱布取下,拿出止血散涂在他的伤口处。 棉棒抵在那个硬币大小的伤口处,无论看几次,都还是觉得心有余悸,李凌霄的肩头曾被箭矢整个贯穿。 看着这个狰狞的伤疤,明珠也难免心软,事情因她而起,李凌霄却受了这么重的伤。 明珠给他换上新纱布,纱布包裹着肩膀,固定在腹部,明珠站起身,一圈一圈缠绕在他的上半身。 李凌霄身材不错,即使比不上戎狄那样大块头、肌肉分明的壮男,却也修长匀称,白纱下的手臂和腹部显露出浅浅的肌肉纹理,让他看上去并不单薄。 虽然总跟屁虫小弟似地,在她后面“长姐,长姐”的叫,但其实早比她高出一头。 指尖不留神,划过腹部肌肤,李凌霄紧绷起身体,坐得僵直。 明珠以为弄疼他了,说道,“不好意思,你忍着点。” 带着暖意的吐息挠过胸口,李凌霄停滞住呼吸,胸口的心跳声快要冲破耳膜,他偷偷拽紧散落在侧的衣角,只觉得倍感煎熬。 离得这么近,她会不会听到…… 终于,一切收拾好,明珠扶着他去床上,给他后背靠上软垫,盖好被子。 “有劳长姐了。”李凌霄松了口气说道。 “长公主殿下,药来了。”霍丘忙推门进来,把药端过来。 明珠把药放在嘴边吹了吹,一勺一勺喂给他。 起初霍丘还站在旁边候着,被李凌霄一个眼神钉住,磕磕巴巴地说先告退。 明珠倒是没察觉,就是看霍丘好像很慌的样子,还以为他内急。 做了一段时间的病号,李凌霄现如今娴熟不少,甚至在明珠给他塞果脯前,就主动张开嘴,等着被投喂。 “长姐谈的还顺利吗?”李凌霄含着果脯,问道。 “还算顺利,我跟他们谈了条件,这几天要去周围看看,你就待在营地好好休息。” 明珠看着他略微苍白的脸,说道,“我让霍丘或裴元留下来吧。” “不用,兰萤姑娘照看得很好,只是方才臣弟不便在外人面前换衣服,才让她出去稍等。 “长姐和戎狄人周旋,用人之处比我这个闲人多,更何况他们都是武将,跟在长姐身边臣弟才安心些。” “可换药又不能让你自己来。”明珠蹙眉道。 “长姐不是给我留了侍卫吗,今日匆忙没想到而已,之后我就让他们帮我换。” “好吧,既然你都这么说了。”明珠妥协道。 李凌霄垂眸,苦涩道,“长姐带我来,我却拖累长姐,臣弟心中有愧。” “不不不,若不是我带你跋涉,说不定你的伤口早就养好了,是我想的不周全。”明珠急忙说道。 “长姐……” 这时,门外传来声音。 “长公主殿下,卑职有事禀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