奥术征程第五十七章 通往阴影位面的黄昏之门
在长满腐烂的枝条蔓藤的沼泽中，静静的屹立着一座小型要塞，这是一座早已被沼泽所侵蚀的要塞，起码已经在这片沼泽中废弃了百年以上的岁月。
在利齿部落的蜥蜴人斥候的带领下，布莱恩与卡菈德娜早已在广泽深处找到了这处隐藏其间的要塞。
他与身旁的女术士利用隐藏魔法，掩盖自己的身影，蹲在一处浓密的灌木丛里，仔细地观察着要塞的具体情况。
整座要塞被一条高10米左右的围墙完整地保护着，围墙上长满着绿色的蔓藤，古意盎然。
他看到在自己前方不远处，一个装满腐臭黑水的池塘包围着要塞的南侧与西南角，而远处东北角上也有一个这样的池塘。
通过微风裹挟而来的刺鼻味道，让布莱恩察觉到，这两个池塘的黑水，蕴含着强烈的毒性和酸性，是天然的防御屏障，两人想要悄无声息的从这里潜伏过去，显然还是有点难度的。
而在他们视线的最远处，也就是要塞的北侧尽头，有一座圆形的高塔孤寂的耸立出来，大约有围墙两倍的高度。
隐隐约约间，对于魔法拥有敏锐直觉的布莱恩能够感觉到，这座高塔被施展了高超的侦测法术。
两人若是冒然现身，绝对会第一时间被察觉到。
在他的正前方，要塞的东南侧，则用一座吊闸阻隔内外，蔓藤也在这里孑然而止，露出一小片空旷。
他看到跳跃的火光从围墙上密布的箭孔中透出来，就像有一个大型火炬在要塞前燃烧着一般。
一道轻烟淡淡的从闸门后的某处袅袅升起。
这座闸门的铁条早已在沼泽的腐蚀下锈迹斑斑，从门上的空隙看去，门后是一条狭长的通道。
仔细观察可以发现，就像外墙上密布的箭孔一样，通道的内壁上也有不少这样的机关。
在通道的尽头，还有第二座吊闸挡住前进的道路。
通道中散落着许多碎石，夕阳从天花板上的缝隙投射而下，在这些石块的孔洞中洒下一点点昏黄的光辉。
“我突然有点后悔跟你来到这里了。”蹲在灌木丛的女术士挪了挪身子，远离刚刚不小心踩到的一只早已腐烂，生满蛆虫的不知名野兽腿骨，她凑到布莱恩身旁，皱着眉头小声抱怨起来，“这里的环境比想象中还要恶劣，简直一言难尽。”
虽然在她的周身早已提前立起一道近乎无形的魔法防护罩，可以为她隔绝任何气味和蚊虫的侵扰，但恶劣的环境和周围腐烂的动植物带来的视觉冲击，还是让她感到本能地反感。
说话间，一阵浓郁的玫瑰味儿幽香袭来。
布莱恩注意到，这位女术士又朝自己这边挪了挪身子，两者之间的距离，甚至已经让他感觉到对方的皮肤散发出的温热感。
若是他低下查看的话，还可以看到从开衩裙摆中露出来的一条白的晃眼的修长美腿，这强烈的视觉冲击，竟然让他有种忍不住上去摸一下的冲动。
布莱恩立刻被自己脑海中骤然产生的想法惊到，并扣心自问，自己并不是什么腿控，只能将其归责于卡菈德娜超凡魅力的被动影响。
这就是身为法爷的好处，即便是像沼泽这种恶劣的环境，这位穿着高跟鞋的女术士，也仍然可以如履平地，一尘不染的轻松行走。
当然，这么做的代价也很严重，那就是隔绝掉了自身除视觉以外的大部分感知，遇到埋伏或者偷袭，很有可能无法在瞬间反应过来。
若是在一个配置齐全的冒险者团队，自然是没什么问题的，因为像侦察和警戒这种脏活累活，完全都是由游侠或者游荡者负责。
而现在的情况就不一样，他们只有两人，这项重任自然也就随着蜥蜴人斥候的离去，落在了布莱恩的身上。
作为一名曾经早就习惯这种冒险的职业者，布莱恩肯定不会像这位看起来娇滴滴的女术士那样，恨不得把自己包裹在一颗坚实的防护罩内，以此来隔绝外界一切感知。
他除了简单的给自己施展几道隔绝毒虫干扰和轻身的魔法外，一路上全部都是亲身感受着沼泽恶劣环境行走。
“这你就受不了？”
布莱恩望着远处的要塞，思考如何闯入的方法，头也不回地随口说道：“在这一点上，你跟希赛雅比，可就差远了。”
提起这位化身钢铁女王的剑法师，布莱恩不由回想起他与希赛雅曾经一起闯入真菌魔后大本营的情景，由长在人肉上的腐烂真菌，转化而成的亡灵生物，那才是最让人感到恐怖和恶心的。
即便是过去如此之久，他突然回想起来，胃部还是源自本能地轻微抽搐一下。
“切，不就是一群腐化的真菌嘛，有什么受不了的，两者之间根本就没什么可比性。”卡菈德娜不服气的轻哼道：
“本小姐什么场面没见过，会被那些烂东西吓到，在我最窘迫的时候，同样也跟你一样，连软泥怪肚子里的东西都给它扒拉的一干二净。”
听完这句话，布莱恩就意识到，希赛雅跟这位女术士之间，恐怕还真的已经达到无话不谈的程度，竟然把自己的黑历史都说了出来。
就是不知道希赛雅到底将他出卖到了什么程度。
“但是你这样的表现，让我很难想象出，你曾经游历过大陆各地，甚至是其他位面。”布莱恩转身看女术士一眼，笑着说道。
此时，这位女术士用不太雅观的姿势蹲在他的身旁，在他转身的刹那，自然是不经意间看到了被深紫色蕾丝花边胸衣包裹的两团令人目眩的雪白，以及若隐若现的神秘沟壑。
“你懂什么，这是一种自信。”
卡菈德娜似是察觉到了布莱恩的目光，抬起长长的睫毛瞪他一眼，不慌不忙地紧了紧披在身上的斗篷，故作认真的深思道：
“作为一名施法者，我通常都会在面对各种危险和恶劣环境时，针对性地做出最适合自己的行事方式，毫无疑问，今天也是如此。”
“但是今天的表现看起来就像是个娇生惯养的贵族小姐。”布莱恩不由疑惑地询问道：“我很好奇，你的自信源自于什么地方？”
“我的自信当然是源自于……”
女术士脱口而出的话语突然停顿下来，目不转睛地看着布莱恩，陡然冲他俏皮地眨了眨自己酒红色的眼睛，含笑道：“当然是源自于你的修养和实力。”
“好吧。”布莱恩无言以对地转过身去。
“喂。”卡菈德娜碰了碰布莱恩的胳膊，凑到他身边，晶莹白皙的下巴几乎快要搭在他的肩膀上，“你这打算让我陪你一起蹲到什么时候，既然他们的防卫那么森严，以我们两人的实力，就算是强冲进去，也没什么问题吧。”
“你说的这些我当然明白。”两人之间的距离，让布莱恩几乎感觉到这具柔软的娇躯已经紧贴在自己身上，他不为所动，微微沉思，说道：“强冲固然是最好的选择，我只是想尽可能的保持实力，毕竟在阴影位面等待我们的是一场极其危险而漫长的恶战，我们不能在这里浪费太多的体力和魔法。”
“我好怕啊。”卡菈德娜夸张的张着小嘴，惊呼道，但那双明亮的酒红色眼睛显然出卖了她，里面流露出的是跃跃欲试的兴奋，她开心地就像个孩子一样拉住布莱恩的手臂，说道：
“阴影位面好啊，我已经许久没有去过了，不知道位于广泽的阴影裂缝，能够将我们传送到一个什么样的环境里。”
“既然如此，那我们就强冲吧。”
布莱恩在想不出完美潜入要塞的办法后，只能选择妥协，他若无其事地将女术士的手从自己的臂弯里拽出来，拍拍柔弱滑腻的手背，提醒她，“不过，待会儿冲进要塞的时候，你只需保持警戒，敌人全部由我一人来对付。”
“为什么？”卡菈德娜不乐意地从躲藏的灌木丛站了起来，恰到好处地露出来的两截若隐若现的雪玉美腿，毫无瑕疵的散发着丝滑晶莹的光泽，让刚好抬起头的布莱恩大饱眼福。
“自然是为了尽可能让你保存实力。”布莱恩起身拉住她的手腕，未经允许，便利用刚刚在要塞的吊闸门后设置的空间节点，一起随着魔法能量的涌动，直接传送过去。
“砰！”
守卫室的大门被布莱恩一脚踹开，里面出乎预料的空旷与舒适。
布莱恩飞速地扫了房间一眼。
大门的右边是一个正熊熊燃烧的火炉，散发着温暖与明亮的气息，一道轻烟从火炉正上方天花板的孔洞里面飘了出去，在火炉后面，是两张厚厚的稻草床垫，平行地铺在地上。
一张圆桌放在东南角正对门的地方，四周放着四张高背椅，坐着四名全部武装的守卫。
他们的武器被随意地靠在一旁，正围着桌子大口喝酒大口吃肉。
所有人都被布莱恩出乎预料的强势闯入惊呆了。
其中一名站起来正在倒酒的守卫，更是被吓得愣在原地，任由酒壶里的美酒，不停地朝着桌上早已溢满的酒杯汩汩而下。
——“咒火弹！”
提前取出法杖的布莱恩，趁守卫们没有反应过来之前，扬起法杖轻轻一挥，四颗拳头大小，闪耀着蓝白光芒的火球凝聚成型，在法杖的引导下，宛如出膛的铅弹，分别朝四名守卫射去。
“轰！轰！轰！轰！”
伴随着四声炸裂的巨响，四名守卫全部被这种由咒火的原始魔法能量，凝聚而成的火球炸成一具具血肉模糊的尸体。
其中一名反应及时的莎尔牧师，试图以抵抗火焰伤害的神术护盾来防御，然而在火球击中屏障的瞬间，好似干柴遇到烈火，令炸裂的火焰能量，骤然间猛涨几分，成为四人中率先化为灰烬的倒霉蛋。
看到咒火弹造成的伤害，布莱恩暗自点头，心中颇为满意。
自从得到咒火，他也并不是死板的只依靠等级提升，去获取咒火的各种特性，同样也在研究它的使用技巧。
比如说他刚刚释放的咒火弹，就是一种无任何能量消耗释放的技巧，因为他只要利用咒火弹杀死敌人，就可以自主吸取被杀者的生命能量，补充刚刚的消耗。
“走！”守卫室的敌人已经被清理干净，布莱恩没有耽搁时间，立即冲站在一边观望的女术士招招手，便走了出去。
“这就是咒火吗？还真是让人感到惊叹。”
卡菈德娜把玩着胸前垂落的一缕头发，望向被烧焦的尸体，喃喃自语一句，随即望向布莱恩离去的背影，嘴角勾起一丝莫名的笑意，连忙跟了上去。
“谁在那儿？”两人刚走出守卫室，一个粗俗的嗓音从墙壁上的箭孔传了过来，“立刻离开，这里不欢迎你们！”
虽然警告两人的话语是驱逐他们的意思，但警告者的动作却没有因此闲下来，显然是打算暴力驱逐。
话音刚落，一群数量在十五名左右的巡逻队，就急匆匆的跑了过来，试图以包夹之势，将布莱恩两人围起来。
这些生物看上去像是人类，不过他们明显高挑纤细一些，皮肤是暗灰色的，有着黑色的头发，脸上纹着紫色的纹身，装饰用的饰品穿在耳朵和鼻子上。
他们还穿着粗糙的黑色战甲，浑身上下似乎被阴影所缠绕着。
阴魂战士，布莱恩一瞬间就认出了巡逻队的真实身份，而且这群人还是阴魂战士中的精锐，实力至少都保持在二阶10级左右。
“愚蠢的闯入者！”
一名明显看起来比较魁梧的阴魂战士，冰冷的血红色双目，透过钢铁面罩的缝隙，直视布莱恩两人，嗓音嘶哑而洪亮，“你们以为自己是谁？英雄么？那么就让我们给你们一个英雄的结局吧。”
一颗脸盆大的火球呼啸而出，宛如一发炮弹，落入阴魂战士群中。
“轰隆隆！”
炙热的火光炸裂，猛烈燃烧的高温火焰四处肆虐，就连整个要塞都仿佛在爆炸中微微震颤。
一发火球，当场就有四名阴魂战士被炸得四分五裂，火球在瞬间爆发的冲击力，又将爆炸中心外的所有敌人炸得倒飞出去。
就连侥幸存活下来的阴魂首领，也是张口喷出一股鲜血，周身燃起烈火。
“你们是传奇强者？！”阴魂首领从地上爬起来，震惊地望着布莱恩两人。
可惜为时已晚。
因为没有人回答他的问题，回应他的只有一颗拳头大小的蓝白咒火弹。
解决掉这群碍事的守卫后，布莱恩迅速带着卡菈德娜朝要塞深处走去。
在守卫室与要塞主建筑之间是一片空旷的大空地，空地的四周是用曾经完好的，现在却早已被沼泽侵蚀了的围墙圈起来的。
场地的情况非常不乐观，看上去只要再过若干年，就会沼泽彻底同化掉了。
因为在空地西侧，已经有一大片的土地被沼泽化，成为一滩面积不小的腐臭池塘，还生长许多各色蕨类植物、灌木和藤木的植被。
在空地的中央有一个用石材砌成的喷泉，不过喷泉里的水面已经长满了黄绿色的水藻。
散发着绿色光泽的池水从池中弥漫出来，向着北侧的主建筑群汇成了一滩积水。
虽然主建筑依然保存完好，但庭院西侧的围墙，看上去的确已经年久失修，摇摇欲坠。
布莱恩的攻击，显然已经触发了整个要塞的防御系统，两人刚穿过守卫室，抵达要塞的主建筑群，便听到一阵阵急促的警戒声响起。
一群蜥蜴人气势汹汹地杀了过来。
他们双眼血红，全身密布暗黑色鳞片，周身萦绕着阴影能量，奔跑起来的气势犹如翻滚涌动的黑暗之云。
不过，布莱恩还注意到，在这群蜥蜴人的身后，还有两名看上去像是身着全身黑甲的人类。
其中一个头盔下传来清晰而高分贝的嗓音，很容易分辨出这是一个女人。
“你们居然敢入侵我们的圣地，找死！”
——“阳炎爆！”
一团耀目的强光，随着布莱恩举起法杖骤然炸裂。
霎时间，凄厉的哀嚎和嘶鸣声，此起彼伏的响起。
面对阴魂生物，再也没有什么法术是比「阳炎爆」这种大面积的群攻法术造成的伤害，更让人感到震撼的。
强光消散，周围的空气里弥漫起令人作呕的焦臭味儿，周围所有接受过阴影能量祝福的蜥蜴人战士，全部在炙热的强光照射下，变成一具具焦糊糊的尸体。
为首的两名女祭司虽然侥幸存活下来，但紧接着就被布莱恩接憧而至的咒火弹，把她们送到了失落女士温暖的怀抱。
“喂，下次再放这种法术，提前说一声。”一旁的术士小姐揉了揉被强光闪出泪水的眼睛，向布莱恩抱怨一句。
“我知道了。”听到这句话，布莱恩不动神色的看她一眼，接着随口回一句，便立即示意她速度跟上自己的脚步。
在连续解决三波敌人后，他们终于来到大厅的内部。
这里的情况显然比起它的外观而言，实在是要糟糕得多。
门厅处堆满着碎石，看上去有些是天花板的碎片，有些是四周的石柱的，甚至还有一些是崩塌的墙壁的。
可以说，这片区域就算是下一刻倒塌了，也不是什么奇怪的事情。
布莱恩注意到，在门厅的北侧有一扇大门，右侧也有一扇造型相同的门。
左侧的角落里坐落着一具无头的雕像，雕像的盔甲与佩剑上有着非常独特的装饰造型，看起来像是科米尔的风格。
“这是科米尔王国的先代主君，亚泽恩四世。”卡菈德娜清脆好听的嗓音在大厅响起，帮布莱恩解除了心中的疑惑，“就是你的希赛雅女王的祖父，据说这座要塞当初就是为了……”
“你管它是为什么，现在最重要的是不要耽搁时间。”布莱恩打断了女术士洋洋自得的声音，示意她赶紧跟上。
他们以最快的速度来到大厅的尽头，一大片垃圾堆积在这个通道里，枯死的植物茎杆，骨头，皮革，以及诸如此类的垃圾。
垃圾堆之外的角落，看起来倒是蛮清洁的。
而且通道的天花板已经崩塌得差不多，墙壁也陷下去一大片，房间的两侧分布着四扇门，其中有一扇大门，显然就是布莱恩的目标。
因为一个全副武装、身穿魔法女神密斯特拉祭司袍的中年男性正站在门口，拦住他们的去路，仿佛已经等待多时。
他看上去像是人类，但是脸色有些发灰，面无表情，似乎有阴影缠绕着他，在他的身后，还有三个人类，两男一女如同标杆似的站成一排。
他们全部都目无表情，穿着紫色的袍子，做好着战斗的准备，一只手抬起，另一只手伸在法术材料包里。
身着魔法女神祭司袍的中年男子高声大喊道：“愚蠢的闯入者，密斯特拉会让你们为自己的所作所为付出代价的！”
后面的三人随之机械般的复述：“是的，女神一定会的。”
布莱恩回应这群被彻底洗脑的倒霉蛋们的是一记群体沉睡术，让他们在整个要塞被摧毁之前，美美地睡上一觉。
因为若是有幸能够坚持到影魔网节点被毁灭，那么他们或许就能够幸运地保住一条小命。
布莱恩仔细检查过后，这才小心翼翼地推开刚刚被守护的大门。
昏暗的房间里面，飘忽的阴影漫无目的的飞舞着，没有什么明显的光源存在。
房间的两个角落部分已经地塌陷，只剩下地面上的碎石，以及可以直接看见天空的，天花板上的大洞。
大厅的东南角同样有一座无头雕像，不过这是一位身穿盔甲的女性。
“这是艾斯帕林的茵克拉女王。”跟在布莱恩身旁的女术士，一边无聊地把玩着胸前垂落的发丝，一边像个历史学家一样解释起雕像的来历：
“在dr1162年，这位女王嫁给科米尔的王冠王子帕拉格拉德之后，艾斯帕林的领土全部并入科米尔。”
布莱恩没有理会她的自言自语，径直穿过大厅，来到要塞深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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