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百九十九章 天地英雄气千秋尚凛然(2/2)

作者:新手钓鱼人

走进不科学第六百九十九章 天地英雄气千秋尚凛然

当然了。如果徐云此时在场,估摸又得被惊上一次。黄培云在未来的成就极高,他是华夏粉末冶金学科的奠基人,中南矿冶学院创始人,华夏工程院的首批院士。

他在钢材以及粉末烧结方面做出了巨大贡献,从原子弹开始到后来的氢弹、中子弹,甚至钱五师他们的导弹项目中都可以看到黄培云的身影。

如果你百度黄培云的资料,还会发现他的履历在58年入党后直到1978年才有下一段内容。

这二十年间他不是没有取得成就或者职务调整,而是将自己最年富力强的光阴贡献给了国家的绝密项目。

另外黄培云先生的爱情故事,也是华夏科学界中的一桩美谈:众所周知。

抗战时期,燕京大学、水木大学、南开大学组建成立的国立星城临时大学在星城开学。

后来由于星城连遭日机轰炸,1938年2月中旬,国立星城临时大学分两路西迁昆明,改名西南联大。

其中一支走海路,由星城经粤汉铁路到广州渡海到海防,再转滇越铁路到昆明。

这支队伍每人发20元钱,年龄大、体力差的师生走这条路,女学生也一律走这条路。

另一只则是步行队伍,他们跨越三个省的高山、大河、丛林,用双脚完成了这次抗战中的转移。

这支队伍全名叫做湘黔滇步行团,全程68天行军,步行3500里,华夏教育史上有着及其浓厚且特殊的色彩。

当时为了欢迎这支336人的步行团,梅贻琦、潘光旦等教授的夫人们制作了花篮,找了一些女孩做起了欢迎队伍。

其中有一对姐妹,姐姐叫赵如兰,妹妹叫赵新那。她们的父亲赵元任是诗人赵翼之后,就是写了

“江山代有才人出,各领风骚数百年”的那位。而黄培云先生就是这支步行队伍中的一员,还是步行团中的一位小队长。

当时黄培云和欢迎队伍只是简单的做了点头问候,欢迎仪式之后不久,赵元任就带着全家赴美,女儿们也随之离开联大。

但是,草蛇灰线。几年之后。赵新那在海对面与一位来自中国的留学生相恋结婚,这位留学生正是黄培云顺带一提。

那只336名师生组成的湘黔滇步行团,最后出了24位两院院士,2位两弹一星功勋,一位国家最高科学技术奖获得者。

视线再回归现实。黄培云和李恒德之间是老交情了,因此在见到李恒德后他便直接喊出了好友的名字。

随后黄培云带着几位同事走到了李恒德身边,转头看了眼人山人海的现场,眉头一掀:“哟,好像来的有点晚,没位置了。”

“是啊。”李恒德朝黄培云抬了抬手,指着胸口的一道污渍苦笑道:“你瞧,我刚从实验室出来连衣服都没换呢,就被爱民他们拉出来了,没想到就这样都还没赶上趟。”

“看这架势,同志们的热情都很高呐。”

“确实是很高”黄培云又扫了眼现场,二人聊天的这么点时间,又有几波人从不同方向抵达了空地:“不瞒你说,恒德兄,我到基地也有些日子了,这么热闹的景象还真没怎么见过呢。”说这话的时候,黄培云的语气中还带着一丝感慨。

不同于刚到基地没几个月的李恒德。黄培云是221基地最早的那批职工之一,虽然有些时候还是要回学校处理事务,但大多数时间都还是待在了基地。

在他的印象中。类似这般热闹的景象基地不是没出现过,但次数真不多,也就仅限于基地落成、u2被击落那有限几次罢了。

如今能让基地的职工们再次发自内心的露出这种喜悦的笑容,确实不是一件容易的事儿。

而就在李恒德与黄培云聊天的同时。一位行色匆匆的年轻人忽然从他们身边走过,找到了一名位于他们左前方的中年男子低声说了些什么。

年轻人以及中年男子的身份李恒德都不认识,毕竟他刚到基地没多久,长期又泡在生产车间,基地里认识的人也就那么些个。

但从对方穿的工服标识来看,很明显也是二分厂的人,比如是个负责冶金的组长啥的。

只见中年男子在年轻人低语后面色骤然一变,有些不甘心的看了眼空地内,接着朝身边几人一挥手,没好气的说道:“哔哔哔哔的——,炉子偏偏在这时候出故障了,好了,都别td看热闹了,赶紧回去补修吧!”听闻此言。

中年人身边的几位年轻人顿时齐齐哀嚎了一声,耷拉着脑袋跟在对方身后离开了现场。

而对方这一离开,原先占据的位置便腾出来了。只见距离最近的王爱民眼疾手快的窜到了警戒线边,占住了空余位置的最外侧,同时朝李恒德挥了挥手:“主任,这里有位置!”李恒德也是个脑子很快的人,见状连忙一拉黄培云的袖子:“走,培云,那里有位置了,咱们快过去!”黄培云自无异议,于是众人便飞快的走到了那位中年人留下来的位置上,抢下了这个位置。

众人欣喜的表情与没走多远、正在唉声叹气的另一群人形成了鲜明的对比。

人与人的悲欢并不相通jpg。虽然算上黄培云带来的人在内一行人足足有十一人之多,中年人原本带着的也就五六个人,但这种事儿挤一挤倒也能搞定:李恒德将组内唯一的一位女同志被安排在了左边,她身边站着她的小情侣男友,另外一侧则是一位穿着军装的军人,距离保持着很合适。

剩下的人则按照矮个在前高个在后的方式站成了两排,虽然视野多少有点影响,但利用好空隙基本问题不大。

在搞定了位次问题后。脑子里都是牛肉的王爱民便猛然看向了空地中央。

结果没看还好,这一看过后,他的脸上顿时浮现出了一堆问号:“欸?牛呢?羊呢?”按照他之前从大喇叭上听到的消息,二分厂将在这处很有名的空地上对春节的食材说白了就是牛羊进行处理。

于是他便在实验结束后,便匆匆拉着李恒德以及其他人赶到了现场。结果好不容易拿到位置后他才发现此时此刻被众人围在中间的这处空地上,压根就没有牛和羊的身影。

别说牛和羊了,哪怕是一根驴毛都见不到。事实上。发出疑问的不仅仅是王爱民,包括李恒德和黄培云在内的其他人也同样一头雾水:“奇怪了,牛咧?”

“我不到啊”

“不是说好了杀牛杀羊的吗?”

“爱民,你的消息准确吗?”这年头的工人性格都比较开朗,在眼下这种公共场合的聊天都没压着嗓门讲话,因此他们的聊天很快被边上那位穿着军装的男子注意到了。

此人的年龄大概同样四十左右,国字脸,没说话的时候抿着嘴——还是抿完后向上努起来的样子,活脱脱就是个没啥文化的大老粗。

这类人看起来就是那种说话瓮声瓮气,首长指着一箱物资说某某某你把它搬到车上,便会立马说声是然后撸起袖子闷头干的画风。

不过实际上的国字脸似乎并没有看上去那么难打交道,听到王爱民几人的吐槽后他便主动问道:“几位小同志,你们是刚来不久吧?”王爱民看了他一眼,乖乖点了点头。

国字脸所说的刚来显然不是指刚占到位置,而是指他们到场的时间。随后国字脸扫了场中心一眼,另一只手在空中做了个切的动作:“你是不是以为所谓的宰牛,就是在场地里立个台子边上栓头牛,然后当众出刀放血那么简单?”王爱民与几位同伴对视了一眼,继续点了点头。

国字脸见状顿时笑了,出声解释道:“你这就是想当然了,牛的屠宰方法很复杂,尤其是有了流水化的标准以后,一切都要按照流程进行。”

“你想的那些牛现在都在屠宰场呢,要先用水冲淋一遍,再上电击把它击晕,直接拉倒用锤子敲脑袋是会被某些魔怔群体举报的,咳咳”说着,国字脸又指了指现场,说道:“更别说咱们现场的人虽然多,但说到底也只是个二分厂罢了。”

“如今整个基地不算生活区,光分厂就有十八个,扣掉一些诸如站台之类人手不多的小厂,剩下的也有十个左右。”

“所以每个厂子要宰杀的牛都要按顺序来分配,如果全给了咱们二分厂,那么剩下三分厂七分厂的同志不是得有意见?”

“今天在你们来之前二分厂已经杀过一头牛了,所以你们这些新来的得再等等。”王爱民眨了眨眼,下意识问道:“那还得等多久啊?”国字脸看了眼日头,判断道:“具体我不清楚,要屠宰场那边安排,不过我估摸着得个把小时吧。”

“啊?”王爱民闻言立马垮下了脸:“个把小时,要等那么久啊?”

“久?”国字脸转身看了他一眼,嘴角翘起了一丝不是嘲讽但也不是玩笑的弧度,只见指着自己说道:“小同志,你知道我今年多大了吗?”王爱民上下打量了他一番,猜测道:“大概四十左右?”国字脸点了点头:“四十三了。”接着不等王爱民说话,他又继续说道:“小同志,你知道为了这一顿能随便吃的肉,我等了多久吗?”王爱民这次思考的时间长了点儿:“两年半?”国字脸摇了摇头,朝王爱民做了个四的手势,同时整张手掌保持着这个手势在空气里转了转:“整整四十三年。”王爱民愣住了。

接着国字脸又呼出了一口绵长的气息,目光悠扬的看向了远方,语气带上了一丝与粗野画风截然不同的意味:“其实能等还是件好事儿,有些人连一顿像样的肉都没吃过,就连等的机会都没有了。”听到国字脸的这番话。

一旁始终没怎么说话的黄培云,终于忍不住上下打量了这位看起来像是个莽夫般的中年军官几眼。

他发现这位军人的身上并没有军衔,而且脖子手掌的一些部位上还带着很多细小的疤痕。

结合对方的语气,这人似乎有故事呀随后黄培元想了想,主动朝对方伸出了手,说道:“这位同志,古人云相逢即是缘,这里自我介绍一下吧,鄙人黄培云,目前二分厂的冶金工程师,你可以叫我老黄。”

“我身边这位是我的故交,目前负责一些结构相关的李恒德同志。”看着黄培云伸出的手,国字脸男子犹豫片刻,也伸手与他握了握:“221基地后勤部副主任,民兵团副团长葛振林。”葛振林。

听到这个名字。黄培云先是虚着双方握着的手思索了几秒钟,开始在记忆中检索这个名字,想要看看认不认识。

不过几秒钟后,这位在海对面留过学、当年面对鬼子都丝毫不惧的大佬,骤然忍不住勃然变了色:“葛振林?您莫非就是那位葛英雄?”不过葛振林闻言只是摆了摆手,一副看起来不愿多说的模样。

不过葛振林的这个动作,却让黄培云愈发的激动了起来。与此同时,在黄培云说出葛英雄这三个字后,哪怕是众人最迟缓的王爱民,看着葛振林的目光也瞬间带上了无与伦比的崇敬。

葛振林。如果说这个名字乍一听有些陌生的话,那么有一个团体肯定每个人都耳熟能详。

那就是狼牙山五壮士。注:以后有机会和你们讲讲这章背后的故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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