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太太不是傻白甜楔子+醒 镇三观
事实就是如此,再完美的鸡蛋也会有人挑骨头。
后来遇到了小虾,她的高中同学也是她唯一的好朋友。
朋友不需要很多,能一起说话吃饭聊男人就好。
赵小栀高薪聘用小虾当了经纪人,之后的日子里两个小姑娘满世界跑,完成所谓的青春梦想。
再后来赵小栀开始拍戏,小虾一部一部替她把关,顺便交了好些当红花旦做朋友。
这样的人生似乎称得上完美了。
可是赵小栀总觉得不真实。
养父母是思想很开放的人,从来不会管她。小虾有除了她之外的生活圈子,不可能无时无刻在她身边。
冥冥中就像安排好了的。她用真心待人,结局却出乎意料。
著名女星赵小栀,因拍摄爆破戏被大火烧死。享年22岁。
一个人的一生,最后只是新闻短短的一句话。
所以才有了后来的故事。
唐糖和赵小栀,两个相同又完全不同的女子。
贪恋尘世的灵魂,和来不及感受温情的灵魂,在一个月后神奇地交叠。
——醒
长廊尽头,微黄的余晖透过玻璃窗,漫不经心洒落一地。
“阿绅,你回去歇着吧,唐家葬礼的事连着几天没合眼,晚上还要照顾唐糖,这样下去会累坏身子的,公司里的事也先放一放吧。”
谁?
谁在说话?
地府的孟婆吗?
“妈妈,我没事,公司的事情暂时交给二叔了,医生说唐糖最近情况不稳定,我想陪陪她。”
刚消过毒的空气,呼吸之间都是刺鼻的消毒水味儿。
病房连着病房,洁白墙壁涂了半层深绿色油漆,交织对比之下,显得干净又冷清。
男子依靠在门框边,低头把玩着手里的雪茄烟盒,修长泛白的指节微微曲起,抵在暗金色盒边上,打开,合上。
他瘦削的脸半逆着光,棱角分明,纵然连日的忙碌平添了几丝疲惫,也依然掩不住那卓尔不凡的气质和俊朗。
与他相对而立的,是一位五十有余的贵妇。
一身浅褐色狐裘,一双黑地发亮的真皮松糕靴,乌黑长发重重盘起,加之淡妆勾勒,庄重而不失高雅,素净而不失贵气。来往的医护见了,都要称她一声“夫人”。
唯有手上浅紫色大小不一的针织手套,略显迥异。
听了男子的话,她也不再多劝,伸长脖子往病房里瞧了瞧,不禁黯然:“唐糖也是个可怜姑娘,躺了月余不见醒转,”说罢,又看向男子,有些执拗道,“我不管,唐糖若是能醒过来,也没个人依靠,到时你便娶她。”
男子沉默不语,指上动作微顿,扭头了转向一边,复杂的目光静静看向病床之上睡了月余的女子。
洁白的床单,和女子苍白如纸的脸,浸透在淡淡光晕里,美好,虚弱,梦一样不真实。
大概好人终有好报,他庆幸她还活着。
哪怕就一直这样静静地睡在那里。
半晌,像是妥协,又像是某种决定,男子淡淡点头。
夫人先是诧异,继而是惊喜,一手颤巍巍捂上嘴,哽咽地不知该笑该哭。
其实阿绅和唐糖早有婚约。两人虽相差十一岁,却因了唐家与林家是世交,在整个上海更是享誉齐名,门当户对,纵观整个上海,乃至全国,也没有比唐家更适合鼎盛昌华的林家了。
唐糖还在娘胎里时,唐林两家便对外宣称,若为男儿,则拜兄弟,若为小女,则结良缘。
只是毕竟两孩子年龄差得远,行事交流总不在一个频道。
唐家小姑娘还不懂情为何物的时候,阿绅就已经遇到了真爱,只可惜那真爱几多年来都不被林家接纳。
阿绅脾气倔,和家里对抗许久,拖拖沓沓,终于等到生米煮成熟饭,就待迎娶佳人。
而今这场大火,确是毁了一段姻缘。
——不,这在旁人眼里,到底是桩孽缘。
要说这唐家姑娘和林氏公子,那才算得金童玉女,才子佳人,天造地设的一对。
所以林夫人才这么激动。她心水那小姑娘,单纯,干净,嘴甜,心善……总之是数都数不过来的好。
“菲颜快出院了,我下楼去看看,这里就劳妈妈照顾着,醒了便叫我一声。”阿绅的目光收回来,了无情绪的脸上勉强牵起一丝笑意。
林夫人正高兴,听了这话脸色立马阴了一半。
但转念又想,那女人再怎么不正经,毕竟也怀过林家的孩子,虽不情愿,也点头由着他了。
看着日夜奔波而略显疲惫的身影,林夫人打心眼儿替儿子心疼。
怪谁呢?
怪不了谁,要怪就怪那场大火。
再要非得怪个什么人,就怪那作死的小贱人。
“怎么是夫人在这里,林少呢?”
又是谁?
尼玛,怎么阴曹地府这么热闹,大伙儿赶着投胎挺欢乐啊。
林夫人坐一把绒面金边椅,回头瞧了来人,忙招招手,笑容温蔼:“哟,这不是白家的大公子吗,又来看我们家唐糖,真是有心了,阿绅刚刚才出去,担心唐糖什么时候醒了喊饿,买粥去了。”
全上海,除了大势已去的唐家,也就近几年崛起商行的白家,能让林氏另眼相看。
早些时候,上海的所有出口贸易,以及民营新企都是林氏一手包办,全权掌控,再下面一些细活就由唐家包揽。而近两年凭借民营创新,利用底层老百姓实行手工业,农业,纺织业等多个小众行业的创新经营,拢筹资金,风头渐盛,挤入商会前三的白家,可谓最被看好,最具发展前景的家族。
前日,更是经过商会一致决定,将海外生意分配部分给了白家。
而将一个没落贵族短短数年之间,扭转为商界大亨,这一切都归功于白家留学归来的大公子,白言枫。
白言枫不仅做生意有一套,在人际交往上也是十分熟稔,为人谦和,儒雅风趣。
和他打交道,没几个人舍得说个“不”字。
当然,林氏除外。
白家再怎么厉害,也不及百年林氏的万一。
“哪里有心,不过是顺路来探望罢了,倒是林少,当真有情人,”白言枫爽朗一笑,眼里毫不掩饰钦佩之意,从属下手里取下果篮,亲自放到桌边,又问,“方才夫人是说唐小姐快醒过来了?”
什么乱七八糟,公子夫人小姐,什么鬼?!
难不成地府里边也拍戏?
哎哟哟,头痛……痛痛痛……
“咝……”尼玛,怎么死了还有痛觉,这还痛出声儿了。
当时,在场人都被病床上突然响起的一阵低吟惊得目瞪口呆。
林夫人上前握住女子瘦弱的手腕,激动地直哆嗦,半天说不出话来。
还是白言枫一句“快去叫医生”惊醒了她。
林夫人急忙起身,紊乱的步子险些打翻身后的椅子,她稳了稳心神,看着床上大汗淋漓的女子,边对白言枫道:“还请白公子在这儿待一待,我去看看阿绅回来没有。”
“夫人放心,”白言枫点头答应,又命了身旁一个侍从跟着去,“陪夫人走一段,别摔着。”
乱哄哄的房间里,这才恢复了片刻清静。
只余病床之上,那拧眉沁汗的女子,口中断断续续传出痛苦的□□。
白言枫微微眯眼,不动声色地盯着她额角密密麻麻的汗珠。
直到医生纷纷赶来,床上的女子已经不止是□□,手脚都开始不受控地挣扎。
“立刻注射镇静剂!”为首的医生摁住女子的双腿,对身后神色紧张的护士们命令道。
镇静剂?
握草,地府不该是孟婆汤嘛,要搞死宝宝啊!
“走开——!”
突然,床上的女子猛地张开双眼,明镜般的大眼睛死死盯着面前颤巍巍的大头针。
这么大的针头,一针戳过来,绝对魂飞魄散吧……
但是,等等,好像……有哪里不对?
病房有刹那寂静。
所有人,定格一般,任由床上仿若大梦初醒的女子,挨个儿打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