少年如光第 16 章
我还是选择了回上海，大概是这些日子过得太累了，我总觉得，只要离开北京，以前那个淡定的戚小北就能回来。
戚嘉宇一直哭着闹着要跟我回上海，可他妈不让，他被强制留在了北京。
班机抵达上海的那一刻，我觉得整个人都轻松了很多，好像北京发生的那些事儿全都与我无关了。
没有提前通知我妈，我自个打的回的家。进屋的时候，我妈还在讲着电话。
“你这电话刚来，她就到家了。”我的直觉告诉我，电话那头的人一定是男的，大概四十多岁，名字应该叫戚正岩。
这些年他们一直都是有联系的，因为我或者因为别的，我还没满18周岁，生活费都是戚正岩负责的。
我一直都知道，虽然不喜欢，却一直都没有戳穿，总觉得有时候，有些事儿睁一只眼闭一只眼比整得清清楚楚明明白白要好得多。
“美女，别说了，我饿了，给我来碗牛肉面，多放牛肉不放葱。”
我妈特聪明，立马就听出了我话里的意思，放下电话去给我煮面。
十分钟后，一碗香喷喷的牛肉面放在了我面前，我抄起筷子狼吞虎咽，吃得特满足。
“小北，你爸他是……”
我妈似乎想解释什么，可我却连听她解释的勇气都没有，我放下筷子，低着头，盯着碗里的面汤，突然觉得上海也没比北京好多少。
“妈，我真不希望戚嘉宇他妈跟戚正岩闹离婚这事跟你有关。”
“小北……”
“妈，你知不知道没爹是啥感觉？”
她沉默了一会，说：“小北，妈就是想把爹给你找回来，你这么优秀，你应该有一个完整的家……”
“够了！”
我从来没想过我会对她发火，和她相依为命的这些年，我从来就没舍得对她大声说话，所有人都跟我说，小北，你妈命苦，你得孝顺，别让她操心。
于是我好好读书，学校的奖学金一年都没落下，我扔了吉他练钢琴，我不混酒吧不打架，就连青春期最叛逆的那两年我都忍过来了，我特喜欢篮球，可她不喜欢，我连校队都进的偷偷摸摸，集训的时候都要变着法的找理由找借口。
“妈，我已经过了这么多年没爹的生活，我习惯了，那些被嘲笑没有爹的日子我都熬过来了，说真的，我就没想过把爹抢回来，我不需要！”
“……”
“您知道你们刚离婚那会儿我有多难受吗？那会我已经八岁了，可是，戚嘉宇现在才五岁！妈，您明知道一个家被拆散有多凄惨，可您现在却让戚嘉宇变成了随时会失去爸爸或妈妈的孩子，您觉得我优秀，那是因为您没见过那小孩儿。”
“……”
“他才五岁，可他报的暑假兴趣班比我多一倍，他长得也特好看，又会跳舞，刚去的那几天我对他特冷漠，可他每天都没心没肺的追在我屁股后边喊姐姐，而且他特乖，就算我对他不好，也还是会在我心情不好的时候给我讲笑话，知道我喜欢吃冰淇淋就去买了一堆把冰箱塞得满满的，妈，那小孩儿比你女儿优秀得多了去了。”
“小北……”
她哭了，是我把她惹哭的，可我觉得自己太累了，再没有多余的力气去哄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