魔尊大人要追妻第123章 汴国(八)
迦释不能有事,他不能再一次失去“桐衍”。
裴行握着迦释肩膀的手不自觉有些哆嗦。
迦释转过头看着一脸紧张的裴行,只觉有些好笑,他咧嘴道:“怎么?怕我出事?还是说——怕这张脸出事?”
裴行一愣,松开手撇过头去。
“裴行,”迦释侧过身,盯着裴行道:“你是第一个敢这么对本尊的人。”
裴行垂在宽袖里的手逐渐收紧,良久都没有回话。
他还能说什么,他对迦释的包容,任他欺薄自己,甘愿处在下位,不都是为了他那张跟桐衍的脸吗?
他对迦释动过心吗?
好像没有,他这一辈子的心动,都压在了死去的桐衍身上,再也分不出一点给旁人,可知道迦释不似他想象的强大后,心里却莫名有些别样的滋味。
见裴行躲闪,迦释呵呵一笑,干脆坐在一边道:“那把刀本尊不愿意交出去。”
江望笙也不逼他,横竖他要做的只是摧毁阵法和让迦释伏诛。
他侧头对内室里查探阵法的人道:“凝玉,可是想到办法了?”
江望笙比迦释先一步进入皇帝的寝殿,因为他的修为高于迦释,所以很轻易便穿透了迦释布下的结界。
宫凝玉听到声音,站起身走出内室,挠了挠后脑勺道:“有些复杂,弟子看不透。”
那阵法层层叠叠套了不知多少个小阵法,看起来复杂的不得了,宫凝玉在阵法前蹲了半天,也只参透了其中两个阵法。前世苏寒水对阵法这一块就不甚精通,也没有刻意去追求阵法的深造,只是简单向续随子学了些破阵的技巧,如今面对这么复杂的办法,宫凝玉却平白有些后悔当初为何不跟续随子好好学学,以至于现在帮不上他任何忙。
迦释嗤笑一声,抱臂好整以暇的看着那两人,沉声道:“你说我要是现在要了那老头的命,整个汴国会如何?”
江望笙看了一眼裴行,猜测迦释无论如何都会顾忌一下裴行,接话说到:“你会吗?”
裴行心思缜密,江望笙望他那一眼,他便猜到江望笙可能看出了什么。他越过珠帘看了一眼内室躺着的皇帝,满不在乎冷声道:“只要不伤到我汴国的百姓,随你们折腾。”
他对皇帝的感情,已经随着桐衍的离开而消耗殆尽,如今的皇帝对他来说,只不过是有助于迦释修行的物品罢了,现在的他,把持着朝堂,把持住后宫,他在汴国的地位已经不可动摇,皇帝于他而言,还不如个陌生人。
躺在内室的皇帝听他那么说,眸子动了动,到底是没说什么。
他这个被他一再忽视的儿子,已经超越了他大多数儿子,成了最优秀的一个,是汴国之福,可是他的优秀,却是自己逼出来的。
被自己的漠视,偏心逼出来的。
皇室的秘辛总归有些薄情,江望笙看了一眼内室,又劝解道:“一旦汴国乱了……”
“汴国不会乱,”裴行直接打断江望笙:“在我手里,汴国永远都不会乱。”
他有信心能让汴国变的更好,走的更远。
江望笙望着前面那个看起来同他一般大的青年,轻声笑了笑:“汴国有你,是汴国的福气,来之前还以为你是借用了迦释的力量才到现在的位置,现在看来,倒是我目光短浅了。”
裴行没有回话。
如今到了这个位置,他从未让迦释插手过,迦释数次要帮忙,都被裴行拒绝了,就连囚禁皇帝,都是自己联合御林军行的事,而迦释只是在过后向他讨要了帝王之气而已。
“人界的事由不得外界之人插手,这个道理你们应当比我清楚。”裴行冷声道:“如你所见,迦释并没有在皇宫内大开杀戒,他之前什么样子我管不着,但现在他要如何我自有分寸,汴国庙小,恕不远送。”
迦释挑眉看了一眼裴行,这还是他们认识以来第一次见他发怒。
虽然面上还是君子之风,可迦释知道,裴行很少有这般言辞逼人的时候,他无论是在朝堂上,还是在后宫,永远都是春风和沐,很难让人对他提起怒气。
江望笙也无心管汴国的事,他望着裴行不卑不亢道:“自然,我们不会插手汴国之事,迦释此行也有没有杀人还有待观察,之前的事我也无法追究,但七皇子,就算我不管,其余修仙世家难免不会追杀他,他犯了太多的杀虐,况且这阵法,势必是要摧毁的。”
裴行看了一眼迦释,后者正白无聊赖的打量着桌上的花瓶。
裴行叹口气,刚要开口,就听到江望笙又说到:“七皇子,迦释已经要压制不住那把刀了,我猜测他大底是借助帝王之气来压制,倘若我摧毁了阵法……”
后面的话江望笙没有说出来。
裴行的脸色当即就变得难看起来,倘若任由江望笙摧毁了阵法,那迦释失去了力量来源,那把蠢蠢欲动的血刀反噬而来,迦释注定不得善终。
他闭上眼睛想了一会,复又睁开眼睛对迦释道:“再说一次,把那把刀给他!”
迦释挑花的手一顿,抬头道:“凭什么?”
裴行盯着他,一字一句道:“我说——给他!”
只要给了那把刀,迦释就不必再担心他会压制不住那把刀,那阵法便会撤去,江望笙等人也会离开皇宫,那么一切,都会恢复从前。
他就可以永远看着桐衍。
“裴行,你是我什么人啊,你说给我就给?”
迦释后仰,他知道裴行的打算,想他也是一方强者,竟被裴行这般算计,对于裴行来说,他从头到尾好像就是个替代品,是个笑话,可他偏偏还下不去手杀了裴行。
迦释抬腿蹬着桌子道:“本尊不想交,谁能强迫的了?”
裴行盯着那张与他朝夕相处了几年的脸,心想着若是换成桐衍,肯定早就交出去了,以身饲虎了这么些年,迦释还是不能被驯化,他还是不能变成桐衍该有的样子。
看着裴行一个劲的盯着自己的脸,迦释来了火气:“裴行,你别忘了,本尊到底是谁。”
他是迦释,不是那个短命的桐衍,在床榻上每当自己情到深处时,他都会盯着裴行的脸看个不停,那个平时最是正经不过的皇子,在他身上总会露出别人想象不到的神情,眼尾的薄红与笔尖上的汗珠勾的他情不自禁,眼眸深处藏着深深的悲伤与思念,可每当这时,迦释总觉得裴行在透过他看另外一个人。
直到,他知道了桐衍的事。
裴行不愿与他争执,他攥紧拳头,又看了一眼江望笙,转头直接离开了寝殿。
屋外的光亮短暂打进屋内又随着裴行的步伐消失,迦释冷冷笑了笑,直接将桌上的食盒打落在地,末了,他看了一眼旁边事不关己的两人,怒声道:“看个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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