侯爷有话躺下说第110章
“禁军!”
朔雪和朔风看着永宁,有些奇怪的说道,“永宁姐姐,你怎么了?”
永宁暗自懊恼自己大意叫情绪流露出来,笑了笑说,“皇城的禁军向来只管护卫皇城,皇上竟然都派给了巴特尔殿下,足以可见两国友好之心啊。我这是替朔雪高兴呢。”
“永宁姐姐别说,之前我也奇怪呢,”朔风笑着说,“但是永宁姐姐一说我就明白了,定是皇上是打了心眼儿里想要和北楚交好,这不都把我姐姐嫁给他了,真是好呢。”
“是啊……”永宁慢慢的打着扇子,垂了眸,“之前我还担心朔雪到北楚会不适应呢,这般看来,朔雪的好日子要来了。”
想不到,萧远竟然把禁军也派给了巴特尔,这是何意?难道萧远知道了陆晅和温西铭的计划?但是作为大梁的皇帝,纵使他没有实权,陆晅要做的事情对大梁百利无一害的啊,他为什么要反过来帮助巴特尔呢?永宁越想越害怕,坐都要坐不住了。陆晅此时已经启程去了晋阳,她到底要不要告诉陆晅防范呢?
就在此时,庭院外又幽幽想起了熟悉的琴声,这曲调永宁很熟悉,是那个严夫子在抚琴了。
“呀,严夫子又在抚琴了,”朔风拍着手说道,“真是好听。”
永宁一愣,说道,“严夫子每天都会抚琴么?”
“是啊,严夫子每天都会坐在院子中抚琴呢,不过奇怪了,他每天只弹一首《眉间雪》,弹完就不弹了,真是可惜了,我很喜欢夫子教的《定风波》呢。”
“《眉间雪》?”永宁问道,“这是什么曲子,我倒是没听过。”
“这是我们夫子自己谱的曲子呢,可好听了!”
永宁看着朔雪,慢慢说道,“哦……眉间雪啊……”
从齐王府上出来,永宁一直安慰着自己,兴许是她多心了,萧远那个样子,俨然就是个瞎子聋子,朝会也都是马马虎虎的开,他从哪儿得来的这消息呢?
后来与缇夫人一说,缇夫人也深以为意,“我倒觉得不会。从另一方面说,这巴特尔到底是北楚人,虽说是抱着给朔雪寻医的心思,但是皇上又岂会让他这般自如的在大梁行走,派人去监视他的也不一定。再者皇上能调动的军队也只有禁军了,”缇夫人安抚道,“不要忧思太重了。”
但永宁心里头总归是不安,便修书一封,叫大双寻了陆晅留给她专门联络的暗探将消息告诉了他。只是这会儿尚还没给回信。永宁便也就不想那么多,算着日子陆晅也该收到消息了,毕竟才刚出发,没走多远。
倘若真的像缇夫人所说的那样,萧远派的禁军非但不是阻力,相反倒还是助力呢,有一群别的人跟在自己身边,巴特尔总是不那么随心所欲的。
其实派军跟着巴特尔这事儿应该是陆晅拍板的,但是陆晅前几日就跟朝中告了假说是要去西南巡查,京中无人,便叫萧远决定了。永宁为了防止有人找她,便也说为了母妃去凉山寺祈福去了,左右凉山寺离京郊别院不远,她也是来得及回去的。
不过为贵太妃祈福这话却是真的,贵太妃又犯了几回病,永宁衣不解带的照看了几天,才慢慢好了,她这才能来京郊别院陪着缇夫人。
缇夫人捧着一个盒子,身后的婢女给举着伞,但还是淋了些雨,她一边走一边烦闷的说道,“真真是讨厌,这雨怎么的就下个没完没了了。”
永宁接过食盒,也朝外看了一眼说道,“是啊,都下了很久了,也不知道要下到什么时候。”
缇夫人在婢女的伺候下脱掉了外袍,有些忧心的说道,“大概会影响行军吧。”
看着缇夫人三天一大叹两天一小叹的,永宁便说,“若是实在不放心,派个人前去看看如何?”
“可是万一泄露了他们的行踪……”缇夫人有些犹豫。
“不碍的,温公子不是留了很多人保护你么?找个用起来得心应手的人,装作商贩去晋阳附近看看,哪怕不接上头,打听打听也是好的。”
担忧总是敌不过思念,缇夫人思量了一会儿,还是答应了,“也好。”
夜晚,永宁坐在榻上看话本,突然说,“小双,你哥哥什么时候回来呢?”
“在路上了,下了雨,脚程要慢些。但是左不过也就这几天的功夫就回来了。”
“是么……”永宁若有所思道,“小双,你跟你哥哥可知道部署的计划?”
“这,属下就不知道了。属下只负责保护公主,其他的向来不多参与。现下是还没到晋阳,哥哥还能追上送信,若是再过几天到了晋阳,纵是我们也无处可寻了。”
“嗯……这样啊……”
莲子在一旁说道,“主子不用担心,侯爷那般神勇,定是所向披靡的。”
永宁脸上表情淡淡的,没有说话,小双和莲子对望一眼,也都选择了沉默。
其实不为她报仇也没什么的,虽然她受了欺负,但是又没什么实质性的伤害,也……只不过就是被巴特尔占了些便宜,事到如今,她虽然仍旧很讨厌巴特尔,可是就算他不死也没什么关系。哪里像现在,陆晅这一去,很是让她担惊受怕。
但是她也知道,陆晅一定要巴特尔死,不光是为了给她出气,也是为了给陆晅自己出气。自己的女人在自己眼皮底下被掳走,他一定不会善罢甘休,这关乎男人的尊严。就是这一点,陆晅固执的很。
永宁看着屋子里昏黄的烛光,听着屋外淅淅沥沥的雨声,陷入了沉思。
又这般过了几天,天气是好了些,但是晴一阵儿阴一阵儿,到了后半夜便又要落起大雨来,惹得莲子抱怨了好久衣服都晒不干了。
期间玉茗来了几回,都是先把马车停到凉山寺,又骑马过来的别院,无非是交代一下府中的情况和宫中的情况。
“贵太妃娘娘的药吃完了,这会儿配好了便再送进去,”玉茗细细的禀报着,“公主不必担心,贵太妃娘娘的病情已经好转很多了。”
“再者,”玉茗从袖子里掏出几封信和拜帖,“宁世子府上送来的,玉茗不敢私自处置,特地带来给公主。”
永宁听了有些厌烦的说,“我不是交代过,世子府上的拜帖一律回绝。”
“这实在是属下的错处,那天世子府上的拜帖和齐王府郡主的拜帖一道儿来的,属下按照您的吩咐回了郡主的帖子,谁知世子就在府门口候着,竟叫他发现了不是您亲手回的帖子。世子质问起来……”玉茗有些难堪,“属下这才不得不收下。”
几日不见,没先到宁怀因倒学会反侦察这一招了,永宁随手接过那些信笺,拆开看了看,叫她奇怪的是宁怀因这般费事儿的叫玉茗将信笺交给自己,里头的内容却又少又简单。大致意思就是这些天天气不好下雨了,叫永宁注意身体不要着凉了。
看见没什么不该说的,只是些关心之词,永宁脸上的表情缓和了些。宁怀因这絮絮的关心话,倒让她想起来之前在南藩时的宁怀因。不得不说,那是宁怀因给她感觉最好的时候。说真的,当时她就想着,招面首就该找宁怀因这样温柔体贴又不多的小绵羊似的男人。
可谁能想到小绵羊是头披着羊皮的狼呢。
刚送走玉茗,缇夫人就来叫她了,说是之前派去查探消息的人回来了。
永宁进去的时候缇夫人已经到了,下首坐着一个方脸的忠厚汉子,见永宁进来对她行了一礼,却是北楚的礼节,叫永宁看着有种怪怪的感觉,但要知道温西铭是北楚皇子,那他身边的势力肯定大多数也都是北楚人。
“如何?情况怎么样?”缇夫人急急的问道。
那汉子人看起来是个办事儿麻利的,但就是说起话来有些唠叨,先是抱怨了一通天气,“属下这一趟去可真是见识到了大梁的雨量了,见天儿的不见太阳,雨跟瓢泼一样往下下。但是恩和殿下和定安侯爷的脚程却没落下,叫属下好一通追。”
永宁有些急,“那见着人没有,说了什么?”
“殿下和侯爷日理万机,见了属下一面,看了夫人给的信便又叫属下回来了,属下去的那一日是殿下在城里头的最后一日,次日他们就要进山坳了。殿下要属下转告夫人不必担心,一切都好。夫人,殿下很快就能接您和小殿下一起回北楚继承王位了。”
缇夫人和永宁的心这才算慢慢落回了肚子里,但接下来那汉子说的话却又叫永宁吃了一惊:
“属下一路走来,倒见着个奇特的情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