穿成李白的抱剑小童33死都不会挑时候 一更半
李白有些头疼“别提你师祖。”
自从七娘扎了他的腚,裴旻再喊他练剑,便也会进行这般魔鬼训练,逼得他剑技短期内提升了一大截。
裴稹闻言,跟着七娘乐起来,方才郁郁寡欢的样子也一扫而空。
李白这才端了酒碗与他碰杯,问道“怎么,今日裴府宴席上的御赐名酒不好喝,跑来我这儿讨酒”
裴三郎苦笑“旁人不清楚,你还不知晓吗我阿耶此时拜相,可算不得一件好事。”
李白用无声表示了对裴稹这话的认可。
炭炉上的栗子壳烧得爆开,发出一阵脆响。须臾,烤栗子的香气就扑鼻而来。
七娘慢悠悠剥开个红壳毛栗,犹豫了一下,递给裴稹“别怕。贺家阿翁跟我说,他的天塌下来,有张九龄在前头顶着呢。你阿耶也找个天不行吗我看张家阿翁就很不错嘛”
裴稹乐了“张相公听过这话,不知作何感想。”
事实上,裴光庭还真考虑过这件事。
张九龄是张说走后的“文学派”主心骨,值得托付;而宇文融一派有李林甫在,裴光庭断不能融入。最重要的是,李林甫近日升任了刑部侍郎,这人生性阴柔,工于心计,裴家有大娘子武氏这层关系在,免不得会被他算计。
李白明白过来裴稹心中所虑,问“前任张相公与宇文融,究竟因何事对上的”
“听我阿耶说,两派关系完全破裂,是因为吏部铨选的十铨问题。”裴稹掰着脑壳,把他知道的那点陈年政事都抖搂出来,讲给李白和七娘听。
原来,自太宗朝起,吏部铨选便有一套固定的三注三唱程序。
因为需要从每年的十月持续至次年三月末,耗时太久,工序复杂,已然压得吏部有些喘不过气来。到了开元十三年 ,当今陛下东封泰山,铨选一再延误,宇文融便出面请奏,分吏部为十铨。
“十铨”以礼部、刑部、工部尚书、右散骑常侍、户部侍郎、蒲州刺史、魏州刺史、荆州大都督府长史、郑州刺史、怀州刺史十人分掌,试判之后再入禁中,在御前直接决定人选。3
主打一个谁都拥有参与感,独独吏部被排斥在外。
“总之啊,就是宇文相公身兼数职,权位甚重,还公然插手吏部铨选事宜,动了已故张相公的地盘,就嘭炸了。”
裴稹总结完毕,已然明白,他们裴家的路,早就被陛下给算好了。
李白笑呵呵盛了两碗酒“不过都是盘中棋子,何必再自困呢。来,先为今日的裴相公,干”
爆竹声声起,开元十七年悄然而至。
这一年,在整个盛唐史上都拥有完全不同的特殊意义。不只是因着中枢政局一连三变,更因当今天子李隆基,雄赳赳气昂昂步入了四十五岁中年男子的大关。
八月,李隆基在臣子们一浪赛过一浪的“春秋鼎盛”吹捧中,逐渐迷失了自我。随即颁出一道前无古人的诏书
“将朕之生辰八月初五,从此定为千秋节,大唐疆域内百姓同乐,举国欢庆,岂不美哉”
自秦始皇一统天下以来,哪有皇帝上赶着“自我作古”的这是要人明着把他当神敬拜啊
朝野闻之震惊。
独独圣人自个沉浸在那种居功甚伟、骄傲自大的情结中拔不出神来。
张九龄劝得太多,已然惹得李隆基不满;就连高力士此番也忍不住寻了个机会,试图提醒他家三郎,还被李隆基狠狠踹了一脚,骂他“败兴”。
千秋节似乎无人可挡。
于是,到了八月初五当日,长安城上下都陷入了一场荒唐又奢靡的欢庆盛典中。
兴庆宫前挤满了人,李白带着七娘也在其列,往旁边挪两步,还能瞧见贺知章、裴稹、王昌龄等人。
陛下不知忽然起得什么兴致,还效仿隋帝亲手调羹,赐朝中肱股之臣饮用。张九龄自然是在其列的,贺知章竟然有幸也得了一碗。
七娘眼巴巴瞅着贺知章喝完,仰头问道“贺阿翁,好喝吗陛下亲手做的羹吃起来有什么不一样”
贺知章笑着向东方遥遥一拜,跟赐羹的内侍说几句寒暄语,等人都走了,才对着七娘抚须摇头直叹“陛下怕是不认得盐与糖”
众人沉默。
宫中的御用盐与七娘的岩盐相比,颜色上要偏黄一些。而唐人的白糖已经能够做到色泽绵白,实在是很难才能混淆。
七娘扁扁嘴“悲田坊的孩子也分不清,因为他们从前都没怎么见过青盐白糖,更别提吃了。”
陛下却是正好相反呢。
这一碗糖盐不分的赐羹,叫处在热闹中心的臣子们都有些迷惘起来。
千秋节之后,陛下不知被何事吸引了注意力,长安城中勉强安生了两个月。
李白这才有空停下来,好好给剑南写一封回信。
去年四月,他借着登科入仕与家中书信往来时,便已经托了阿耶与安陆许相公家三房商议亲事。
婚嫁之事,终究不是儿戏,需得按照六礼的流程一步步来。即便李白自己不在意繁文缛节,为了许二娘的声名着想,也得事事周到顾全。
于是,从纳采、问名、纳吉到纳征,便足足拖了一年有余。好在,上月兄长李凝已经代李家前往安陆下聘礼,听李客信中提起,聘礼的动静似乎还搞得不小,绵州府衙吓一跳,还当他们家是要搬出剑南道了。
李白对兄长与阿耶的夸张早已习以为常。
倒是七娘,自从知道了许葭真的要嫁给李白,几乎每日都要问问“许家阿姊什么时候到长安啊”。
李白听得耳朵长茧子,忽悠道“快了,月末应当就来了,自己掰指头数。”
信以为真的七娘开始兴奋地翘首以盼,盼着盼着,盼到了十一月月末,依旧不见动静,七娘便有些着急起来。
土灶灶屋内。
阿寻正在案前切菜,而七娘撅着屁股跪在灶台底下,正专心研究着如何才能点起火。
李白解了官袍扣子,一进门便气哄哄嚷道“好哇,好哇陛下今日亲谒五陵,已经定下自己的陵墓安葬之地了我看这盛世气数也是”
将尽了
话未说透,李白的怨言便被打断。
“什么,陛下要死了”七娘从土灶底下钻出个小脑袋,一脸的炭灰,遮不住澄莹眸子里的担忧,“那他老人家死了,会不会耽误你迎许家阿姊进门啊”
又道“他怎么这么不会挑时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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