折枝花满衣547阿弥陀佛
请大家静候24小时, 耐心等待哦。“笑笑。”一个声音温柔响起来,似是怕吵了自己而极力压制着心底的兴奋。
笑笑扭过头来, 看到了这张熟悉的面孔,不是自己的亲妈还能是谁。只是, 妈妈好年轻啊, 看起来连三十岁都不到, 按说自己十二岁的时候, 妈妈应该都三十八了……
笑笑无力地冲妈妈一笑:“妈妈,我没事儿。”
妈妈小心地抚了抚笑笑的头:“没事儿就好, 没事儿就好!”
旁边一个年轻妇人笑起来:“这可是好了, 菩萨显灵了!”说着也是眼圈儿一红。
笑笑看了她半天, 实在记不起家里有这么一号亲戚。
妇人凑近笑笑, 温柔道:“怎么,不认得慈姑了?一会儿慈姑亲自下厨给姑娘炖一碗银耳燕窝粥来,姑娘就想起来了。”
对不起,还真不认识您。不过,为了不被当成魂儿不全或者痴病对待,笑笑还是甜甜叫了一声:“慈姑。”
所有人都松了一大口气似的:“姑娘好得很呢, 不过摔了一下子, 睡了两天两夜, 慢慢儿也就养过来了!姑娘大难不死, 必有后福!”
笑笑的神志渐渐清晰起来, 越发觉得事情不对头。
眼前的一切熟悉又陌生, 这家中的陈设吧……虽然说老爸偶尔也逛个古董店淘个古玩之类的, 但这整间屋子是不是有些古典过头了,就像在拍古装片儿。再细看坐在床边的妈妈,加上一众龙套亲戚,全都是古装加身,而且是唐笑笑很喜欢的古装款式……笑笑发觉自己还是爱犯老毛病,经常会在需要集中精力的时候开个奇妙的小差。
站在妈妈旁边的一位五十多岁的奶奶凑过来,帮笑笑掖了掖被子:“虽说立了春,到底风凉,姑娘得好好儿将养一阵子。”
这位奶奶笑得很是慈祥,有些花白的头发整齐地盘成个圆髻,髻侧露出一截夯实的粗银簪子,笑笑正准备好好研究研究这簪子上镶的究竟是玛瑙还是鸡血玉的时候,老奶奶突然变了脸儿,冲屋子里的那些人道:“算你们这些小蹄子命大!若姑娘有什么闪失,仔细你们的小命儿!一群下贱胚子,嘴馋手懒,刁滑乖张,和姑娘踢毽子,倒哄着姑娘爬梯子上房给你们拾毽子!再有第二次,无论后果怎样,全都划花了脸,挑了懒筋,赶到庄子里配个担粪的!”
一时间,满屋子陷入可怕的沉默。
笑笑伸伸脖子,这才发现屋子里五颜六色跪了一地人:“怎么都跪着?”
妈妈此刻一切以笑笑为中心,听了这话,道:“都起来吧,将功补过,把笑笑照顾好是正经。”
跪着的人们齐声道:“是,太太。”但依旧跪着,不敢起身。
“罚三个月月钱,滚出去干活吧!”老奶奶发话了,这些人才敢磕头起身。
笑笑看她们都是十二三岁的女孩子,应该都是家里的丫鬟——入戏好快,笑笑已经像往常拍戏一样迅速进入了剧情。
笑笑来不及深究这次重生究竟是哪里出了故障,反正只要亲妈在,其他全是浮云。
身子还有些虚,不过自己坐起来应该不成问题。
“姑娘,怎么坐起来了?”老奶奶着了慌,急忙把一只圆墩儿型的金粉色缎子枕头靠在笑笑身后,笑笑回忆,这种糖果枕似的东东在古代似乎叫做“引枕”。
笑笑打量着眼前的老奶奶,开始只是觉得眼熟,此刻却灵光乍现突然想起来,这是以前外婆家的近邻,勖阿婆。因为这个姓氏非常罕见,念作‘旭’,所以笑笑牢牢记住了。另有一个原因是,当年妈妈出生的时候,外婆奶水少,所以妈妈是吃这勖阿婆的奶水长大的。
笑笑急于求证,反正认错了就谎称自己刚刚醒来还脑袋昏沉……清清嗓子,试探性地叫了一声:“勖、勖奶奶?”——因自小在北方长大,笑笑的很多口音还是脱不去北方人的语言习惯。
勖奶奶看了看笑笑,眼睛有些湿润,大声应道:“哎!姑娘认得老奴了!哎!我的笑笑!你可再不许淘气了,老奴这半条老命都快被你吓没了!”
果然是勖奶奶,可怎么自称老奴呢,莫非是这家里的佣人?
转眼看妈妈的打扮,青瓷色软绸外袍,头发梳成蓬松的发髻,绾一支羊脂玉曲水长簪,簪头垂着短短的银流苏。真好看。可见这个世界没有很强的等级规定,皇宫外的普通女子也可以佩戴流苏,跟现代社会没什么两样:第一夫人穿戴的同款丝巾套装高跟鞋,在网上都是爆款,有钱尽可以拍下来,没钱先放进购物车……咦,怎么又开小差了。
笑笑没工夫细想这时空的奥妙,一头扎进妈妈的怀里去:“妈妈!”
这一下,妈妈和那勖奶奶都笑了,勖奶奶道:“姑娘把老奴这嬷嬷叫做奶奶,反倒把亲娘叫妈妈了!依我看,姑娘还是好生休息着,前儿到底还是给吓着了。”
妈妈擦擦红肿的眼睛:“可不是,那么高的梯子呢,还好小孩子身量小,笑笑身子也灵,才没摔得太重。若不然……”
勖奶奶见又惹起太太的伤心事来,忙笑道:“依老奴看,咱们姑娘说的没错儿,太太既是姑娘的亲娘,也是姑娘的乳娘呢!有几个富家姑娘是吃自己亲娘的乳汁长大的呢,整个元龙朝咱们家也是独一份儿了!”
唐笑笑从她们的对话中迅速搜索着关键字眼——元龙朝。听起来不是什么正经八百的朝代……她唐笑笑这辈子就重生这一回,偏偏还赶上个荒郊野史,这下子好了,彻底被架空了。
曹采薇不由道:“今日学生出去踏青,遇到一位习画女子,因学生主张王维的‘意在笔先’,她竟与学生争执起来,说什么‘以实见境’,且还振振有词的。学生列举了师公半途山人的画作,谁知那女子竟然说,半途山人也须先写实,再立意!还说什么若不求实,会落得‘关公战秦琼’的笑话儿。”
袁先生是个慢性子,听了这话,弯了弯嘴角,慢悠悠地笑了:“这不过是各花入各眼罢了,意与形密不可分,谁又能说得清孰先孰后呢。有时我们作画,心中想着那意,但笔尖随着那山势水流,半途中改了画意也是有的,故而,我师父自号为‘半途山人’。师父说,半途急转,豁然开朗,只求作画的初心不改便是了。”
曹采薇似懂非懂地听着,心里对唐笑笑的话仍别扭着:“她拿了王维,王冕,米芾,郭熙,黄庭坚,苏辙,好多人来做例子,辩得学生无言以对……学生以为,作画之人皆该是师父这样好心性的人,若心胸不阔朗,怎么下得去笔呢。”
袁先生笑道:“这个女子师从何人?”
“最令人气恼的便是这个,她师父不过是无名之辈!她也不过是个贩夫走卒的女儿,想来是无钱拜师,便跟着她外公学着画几笔画儿,反倒跑到众人面前来弄巧儿!”
“莫要以富贵论高低,那王冕儿时也是在放牛时学的画。”
曹采薇低首:“学生并无此意,只怪那女子太过嚣张。那些南方人是不是都伶牙俐齿的?”
“她不是本地人?”
“她只说,她外公是浙江兰溪人士。”
“哦?兰溪?姓甚名谁?”袁先生问。
“姓……学生记不清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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