深渊蝴蝶第5章命运的手
彻底没了动静。</p>
秦佳苒掀开被子从床上下来，趿着软垫拖鞋，悄无声息推开房门。</p>
夜深人静的秦公馆被白森森的月色笼住，老式彩绘玻璃里映出昏蒙蒙的夜光，像极了一座华丽而阴森的墓地，转眼间就会冒起白烟，化了坟。</p>
软垫拖鞋踩在瓷砖上，发不出一点声响，女孩纤长的影子走进花园，和树影交叠，像浮动在水底的藻荇。</p>
空气中带着露水的凉，山上的夜向来如此，秦佳苒警惕地注意四周的动静，一面飞快走到种满绣球的花坛边，手探进去，摸了好一通，直到摸到一个冰冰凉凉的东西，她才长舒一口气。</p>
她需要把这瓶康帝销毁，半片玻璃渣都不能留。若是被人发现这瓶酒在她这里，她会被打死。</p>
秦佳苒脑海里无端浮现出秦达荣那双让人不寒而栗的鹰目。</p>
秦达荣是个狠角色，彼时港地还处在殖民统治之下，繁荣与黑暗并存的时代里机遇多，陷阱也多，不少人靠着一个狠字发家，秦达荣就是如此。</p>
他打下了秦家江山，手里是沾过血的，救了谢家老太太也是靠一条命。人到了老年，即便修得慈眉善目，吃斋念佛也洗不脱过去的杀气。整个秦家畏惧他，在他的掌控之下，若不是近几年身体隐有颓势，也不会这么容易把权利下放给后辈。</p>
秦佳彤是他千娇百宠捧在手心里长大的长孙女。</p>
如果秦达荣知道是她害秦佳彤丑事败露，她想不出会有怎样的可怕的后果。</p>
秦佳苒感觉吹在身上的风极冷，从皮肤渗到了骨头缝里，她把酒抱在怀里，试图取暖，却只得到一片铁锈般的冰凉。</p>
头顶的月亮也冰冰凉凉。</p>
她知道，秦家直到现在还养着一批专门处理脏事的下手，让她消失只是动一动手指头的事。又或者不需秦家出手，那位姓谢的男人自会派人处理掉她，毕竟她是让他在大庭广众之下失了脸面的始作俑者。</p>
她心情复杂，脑中不自然地浮现出一帧画，是那男人如玉的面容，天上月一样遥远不可及。</p>
她猛地止住，不敢多想，习惯性低着头往别墅走去，没走两步，身后突然传来树枝晃动的声音，在这寂静的后花园里令人心惊。</p>
脚步倏地一顿，她警惕回过头。</p>
天空恰巧飘来一片乌云把月亮遮住，树影幢幢，影影绰绰，叫人看不真切，紧跟着有一群乌鸦从高大的梧桐树里蹿出来，凄厉的叫声在夜色里荡漾开来。</p>
不过是鸟。</p>
她松口气，脚下的步伐越发急促，很快就消失在花园里。</p>
－</p>
直到花园里再没有任何动静，藏在假山后面的秦言风这才不紧不慢地踱出来，手里握着的手机没有锁屏，屏幕光点亮他意味深长的笑。</p>
他点开刚刚拍的照片，两指放大，照片上，女孩怀里抱着一瓶酒，匆匆行走在夜色里，再往前滑，画面变成女孩蹲在花坛边上，手臂伸进去，似是在找什么东西。</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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