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在大商,持刀斩天第三十六章 见之不忘思之如狂
按照各自身份官职大小不同,列成一队队方阵的公卿大臣诸侯代表,经过整整一天的时间,来来回回进行这枯燥乏味的排练,好不容易等到晚上可以各回各家,可偏偏像是打了鸡血似的王叔子干,还要在这关头来上一番慷慨激昂的战前动员会。 一阵深入浅出的剖析,小到个人利益,大到商朝国体,二者关系密不可分,一荣俱荣一损俱损,听的台下那几个思想觉悟比较高,之前还像霜打了的茄子一般,蔫不拉几的大臣是热血澎湃痛哭流涕,恨不得把胸口锤的震天响,当即做出表率:明日的盛会以自己为表率,绝对不出半点差池! 终于熬到战前动员会结束,姬旦是扭头就走,一刻也不想继续呆在这里。 出城阙禁门,窜上武吉早就备好的马车,拘束了一整天的姬旦,这才放下心来,伸了伸有些酸硬的腰身,极为惬意的长舒了一口气:“简直比在南宫适手底下还折磨人,累死我了!” “早知道就应该让三哥姬鲜来。”毫不在意形象的姬旦摘下长靴,又朝靴筒里边闻了闻:“嚯,这味道可真冲!” 自己在今天的排练当中,不止一次想要悄悄摸鱼,可那兴奋至极的王叔子干似乎就只盯着自己,那诚挚而又热切的眼神,禁不住让想要偷奸耍滑的自己有了一种莫名其妙的负罪感······ 没办法,只能打出十二分的精力,听着广场的号令声,挥汗如雨加紧排练。 应付完王叔子干还不算完,一群极有心计的老狐狸,在得知自己就是此行西秦雍州代表之后,就连自己那少到可怜的一盏茶的休息空间都被剥夺。 每当自己找个空闲位置,正要好好缓上一缓的时候,这群老狐狸就自动找上了门儿。 应付这些这些年岁快和自己奶奶差不多大的人,咱最起码得拿出最基本的礼数,站起身来回话吧? 可是这些老狐狸他就是不跟你直来直去,说出来的话恨不得跟你绕上八百个弯子才罢休。 “姬旦小友,这精神头不错嘛!” “你们年轻人就要拿出应有的朝气与活力!” “西伯侯姬昌能将如此重任交予你手,小友将来前途无量啊!” 像这种半真半假,更多是怂恿捧杀的废话,听听也就得了。 打几个哈哈,能过就过。 可这些老狐狸自恃摸清了姬旦的脾气,还是说仗着自己是朝歌官员,吃定他不敢在长乐宫乱来,又或者说是将自己当成一个涉世未深的愣头青。 说的话,问的问题也是越来越离谱。 最后更是问起自己奶奶,老祖宗太任的饮食起居的习惯起来。 一叶知秋,见微知着。 相传当年,蜀汉军师诸葛亮强拖病体六出祁山,魏军统帅司马懿屡战屡败最后索性当起了缩头乌龟守闲不出。 两军对峙眼见花销日渐增长却寸功未建,诸葛亮心生一计,特派使者向司马懿送去一堆妇女所穿的衣物,意思就是:“司马懿啊,咱能不能像个爷们似的,真刀真枪的干上一场,干嘛像个娇滴滴的娘们儿似的,一点都不爽利!我呸,鄙视你!” 可有冢虎之称的司马懿其实泛泛之辈? 一边安抚住暴跳如雷的麾下将士,一边向使者详细询问起了诸葛亮近期的饮食起居情况。 这使者哪里是脑袋里边全是弯弯绕的司马懿对手? 三下五除二,便被司马懿连老底儿都掏了个精光! 最后得出结论:“食少事繁,岂能久乎?” 可生性多疑的司马懿还是不敢轻易和诸葛亮在赌桌上边梭哈,于是又派出诸多密探,潜入蜀军内部打探诸葛亮的近况,打算来一个双管齐下。 身为卧龙的诸葛亮索性将计就计,特定命人打造出夹层中空腰圆肚浅,盛饭实际只有浅浅一层的孔明碗。 密探一看:“嗬,不到一刻钟的功夫,连吃了三大碗面。” 最后得出一个结论:这个叫诸葛亮的老头厉不厉害不知道,但这饭量是真的大,不出一会儿的功夫,就往茅房屙了好几回! 事后想来,这孔明碗不光是给魏军密探打造用以混淆视听,更是给自己人打造出来一款可以稳定军心漫天过海的利器! 而这几个老狐狸也不单单只是关心老祖宗太任的身体近况,他们更想要从中得出自己父亲姬昌、母亲太姒、乃至于整个西岐的人心走向! 其用心险恶,令人胆寒! “像他那种人比较适合今天的排练。”回想起此中的勾心斗角,光着脚瘫在席位上的姬旦吐槽不断:“一群拔根头发都是空心的老狐狸!” 自顾自说了半天,就是不见武吉搭腔,感觉自己像是在说单口相声的姬旦,身体向前一倾掀开帘子,拍了拍后者肩膀:“你倒是说句话啊,就我一个人在这嘚叭嘚嘚叭嘚多没意思!” 哪知已经摸清楚自己性格的武吉苦着脸说道:“今天累了一天,公子您是不是又要去享受享受?” “嘿,你小子可以啊!”被点破心思的姬旦哈哈一笑,掩饰自己的尴尬:“这思想觉悟进步的挺快啊!” “刚到朝歌的那天您就说要去享受享受,结果让我们担心了好几天。”低着头满腹苦水的武吉继续说道:“明天就是娲皇省会了,您要是再去享受享受,这万一又出了问题,这回谁能担当的起?” “就不能说点好听的?”姬旦一板脸:“怎么连你也变得婆婆妈妈起来!” 说着又套起近乎:“哎呀走嘛,这次咱们不更改主题,不是去享受享受,而是去放松放松!” 武吉一脸黑线:“这二者有什么区别吗?” “嘿,还真是油盐不进!”姬旦一拍胸脯:“公子我那是吉人自有天相,我就不信,还能再被人堵起来!” “你是相见那个南芥姑娘吧?” 额,我的心思就这么容易被猜透嘛······ 这下饶是脸皮再厚的姬旦也变得难为情起来。 “其实话说回来啊,也不是那么想见,冷着一张脸,你说谁愿意看呢是吧!”姬旦尴尬的挠了挠头,起身坐到舆板上边:“但是呢,我这个人你也懂的,就是比较博爱嘛······” 可无论自己如何磨破嘴皮,铁了心不想姬旦去放松放松的武吉,就是咬住一句话不松口:“万一呢!” “哎,三哥,你怎么来了?”姬旦看向一侧:“这大老远的!” 武吉一侧头,便被姬旦一记手刀砍晕过去,然后丢尽车厢:“娘的,能有什么万一发生,我就不信我的运气这么背!” 于是乎,姬旦就这样亲自驾着马车屁颠屁颠赶向风满楼。 可能,是姬旦这段时间真的再走背字儿,辛辛苦苦赶到风满楼,却被告之南芥姑娘每月只出演一次,其余时间不知所踪。 原本热忱的心脏,像是被瞬间浇了一盆冷水。 一时间,失落,惆怅,遗憾填补满整个心脏的他耷拉着脑袋,不顾芍娘再三挽留,又驾着马车悄然离去。 其实,武吉说的没差,放松是其次,见南芥是主要目的。 盛会结束就要返回西岐,只怕临行之际太过匆忙,连一次好好的道别都难以做到。 经此一别山高路远,不知何时才能再次相见。 有一美人兮,见之不忘。 一日不见兮,思之如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