椿桦湫樾第384章 遂宁镇(二)
白喾瞥了一眼那两个人胸口的证件,市联为了行动方便,一般会在制作胸针类证件时,在上面标有能力者的姓名、编号和等级,这三个是必要项,有的还会有职位等信息。 左边那个平头男人是四坤等级,右边那个刚把烟掐灭、个子较矮、脸上有刀疤的中年男人是准五级,两个等级都不高,但在这样的小地级市应该也算前列。 “你好,宋词,来自岐城市联,准五上能力者。”白喾主动向他们打招呼,一开始他们还非常懒散不愿搭理,直到听见“准五上”三个字,两个人眼神瞬间就变得不一样。 刀疤男很细节的把脚下踩的烟头踢出去,带着笑脸迎上来,双手接住白喾的手:“你好你好,岐城来的是吧?我叫陈林,他是我徒弟,你叫他炸炸就行。” “领导好!”叫炸炸的青年直接给白喾行了礼,那笔直的小身板,和炯炯有神的大眼睛,和刚才完全两个样。 白喾摆了摆手,示意他们不必如此客套。 “里面是怎么回事?”市联那边的接线人电话里没说清楚,这里的具体情况还得是常驻的人才明白。 “宋先生,这边。边走边说吧。”刀疤男领路走了一阵,习惯性的从口袋里摸出烟盒,刚想夹出一根,想起来旁边有领导,还是给默默揣进兜里。 宋词不喜欢和抽烟的人待在一起,况且家里还有怀孕的老婆,带着一身烟味回去不好。 镇子依水而建,一进门是个向下的台阶,拐个弯就能看到一条小溪,小溪背靠山丘,这个季节上面的果树应该都开花了,纷纷扬扬热烈得很。 沿着小溪往下走,没多久就能看见古镇高高的标志性牌楼,最上面写着“宁安”两个大字,牌楼有上下三层,正面靠外围的两个石柱上写了对诗,背面画了图,附了讲述这段历史的文字。 牌楼门口还矗立着两个石狮子,它们倒匍在石座上造型逼真,憨态可掬甚是可爱。 继续往里走,也可乘船前往,家家户户的房子都一半着陆,一半在水,从后门往小溪都设有一条竹梯,正门不对外开放。 那巷子很绕,环水而建的几条还稍微宽敞些,但一进入两栋建筑的中间,非独人不可进,两边郁郁葱葱,中间铺设石砖,像是踩在青草地里,那挤在巷子里的一抹绿尤为喜人。 行至石桥村时,白喾不觉停下了脚步,从他的视角看去,对面一排排古楼倒映在清澈的河水里,中间的边界被模糊,两个世界像是连在了一起。 尤其是中间连接南北两处的一座石拱桥,简直是这道风景的点睛之笔。 拱桥呈弧形,和水下的倒影连接起来,就是一轮明月。 特别是到了夜晚华灯初上,石拱桥上挂了一圈灯饰,那又是别样的风景。 只是这古城尽是灰黑色,连墙面和砖瓦也是,加上盘绕的黑色藤蔓,显得尤为压抑。 这里大概很久都没人来清理过,之前那些热闹的店铺全部关门,门口大街还有不少垃圾,垃圾桶都是满满当当的,塞不下的东西都掉了出来非常难看。 还有那些没人修剪疯狂生长的杂草和植物,挡住了一部分古城的面貌,甚至连行人走的廊桥下也会有杂草沿着缝隙钻上来,不得不说生命力真的很顽强。 “绥宁镇景区这边一共由四个小村落组成,你从刚一进门那块地方是石桥村,现在跨过廊桥就是雨亭村,这两个村子保存的还好,藤蔓还没那么肆虐,也是我们的人一开始主要解决的地方。” 跨过廊桥后有块石碑,上面刻着“雨亭村”三个红字。 刀疤男走到一个位置停下,指着和青山绿水稍微分开点的一线之隔,那后面似乎生了雾气,隐隐约约能看到点建筑的轮廓。 “那是靠后的秉雷村,当时的祭祀文化主要在秉雷村盛行,后来才传播到附近的小沼村,雨亭村多多少少也沾了些恶习,解放前这边风气差劲得很” 刀疤男憎恶的摇了摇头,他也听说了当地的那个故事,半真半假吧,古时候的文献确实对祭祀内容有记载,但能公布的内容只提到了一小部分,是否会扒皮制成木偶人也不清楚。 走到中途路过一个人家,那里是景区内部的驻扎地,刀疤男领着白喾进去,很熟练的要了个类似于头盔的东西戴上去,还有两副很厚重的银灰色手套。 刀疤男抬头仰望白喾,他反正是没见过能免疫雾元辐射的人,所以有点难以置信:“你真的不需要吗?” 白喾摇了摇头一脸淡定:“不需要,而且想解决这个麻烦,我最好还是得亲自触碰他。” 刀疤男不明白白喾的话,他眉头紧锁似是在思考,眼角的皱纹扭在一起,看上去真的很头疼。 “那好吧,如果出了事——” 他刚伸出手想表达什么就被白喾截断话:“不会出事的。” 既然人家这么自信,刀疤男也不愿意去热脸贴冷屁股,拿上设备带了两个人直接出发。 白喾跟在刀疤男后面,到这里大多都是石桥,路不太好走,开发的地界远不如前面两个村落。 “林队长以前是警队的吧?”一直在后面听别人说话有些被动和不礼貌,白喾觉得可能需要主动拉近关系。 林进有些意外,难不成这个外州府来的领导,居然还有闲心调查自己的背景? 这不可能,他应该是看出什么了:“是啊,宋先生真是慧眼如炬,一下就看出来了呢。” 市联缺乏人才是常有的事,而警局的人经验丰富,特别是在基层做事的,了解群众,觉醒天赋后很适合到市联做指导并带队,林进就是这一类人中的代表。 他来市联没两年,说实话长宁这个小地方,市联建立也不过十六七年时间,以前都没雾元这个概念。 “我认识几个警局的队长,你与他们那种做事的风格很像。”白喾观察人非常仔细,可能他平时和你对话时眼睛不在你身上,但你身上的每一处细节都已经在他眼中过一遍了:“你脸上的疤也是那时候弄的吗?” 林进脸上的这道疤是他永远的遗憾,所以他不想和别人提,便找个理由搪塞了白喾抛出的这个话题。 两人又简单的聊了几句,很快便来到秉雷村,这里古楼的高度很明显与前面两个村子的不一样,而且呈环拱之势,像是从广场外围要往中间压倒,这和小录在地宫的那座中殿里看到的佛像摆放姿势很像,都有种沉闷压抑的诡异感。 “那里就是献祭的广场,以前他们就在这里摆放贡品祭祀,这广场中央是圆形,四处有供人行走的横梁,外圈下空的地方通水,听说以前这水里还养着食人的鱼,不过现在这下面已经不通水了。” 过梁的时候白喾还特意往下面瞅了一眼,确实干干净净没有水源,从这上面到底恐怕有七八米的深度,听说之前还填了土,古时候可能更深。 “这里很有意思,晚些时候你再回来看看~”小十六好像看见了好玩的东西,那下面深不见底,白天看还好,晚上可能是另一种感觉。 现在这里重新修建改造过,变成当地人庆祝节日时很重要的广场,晚上大妈们还在这里跳广场舞,年轻一辈的族人还会带孩子在附近游玩,很多人并不知道这里曾经发生了什么事,那些事正在人们的眼中逐渐淡化。